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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寝食难安,小心翼翼地从中斡旋,却还是落得个二哥身死,他怒过恨过,恨马新贻不念兄弟情义,恨二嫂不守妇道,更恨自己无能,既然知道结果如此,当初就不该和二哥下山;但此时的他已经心如止水,既然是命中注定,哪又何必纠结,黄纵死了,马新贻和他也都会死。张汶祥将手里的刀衔在口中,爬上校场高塔,只等马新贻阅兵完毕,就去杀了他为黄纵报仇。
“你闪开!这事与你无关。”张汶祥杀上去的时候,最先挡在他们前面的是顾燕生她们。
“三当家的!”顾燕生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你还叫我三当家的,就闪开,不然别怪我翻脸无情。”张汶祥咬牙道,也不再念及当年的情分,挥刀上前,顾燕生哪里是他对手,节节败退,眼见刀就要砍到身上,却闪过一个人影,张汶祥的刀砍到那人身上,再一细看,却是马忠信。
“你……你们。”马忠信不可置信,还没说上一句完整的话,就倒在地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旁边陈关月顾燕生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拿着刀一左一右紧张的看着张汶祥。
“都闪开!”马新贻一步步从高台上走下,“我要亲自拿下他。”
张汶祥枯坐在牢里,手脚俱带着铁链,他最终还是将那把刀插入了马新贻的福中,他为二哥报了仇,现在,他在等待为大哥偿命,不过是一死,他已经在梦里死了无数次了。
“三当家的。”顾燕生端着一小案走了进来。
“是你。”张汶祥看都不看一眼。
“我来陪三当家的喝一杯。”说是陪着喝一杯,小案上,只有一壶酒,一个酒杯,几个菜,一双筷子。
“怎么,这么急着灭口?”张汶祥哼笑一声。
“不至于。”顾燕生笑道,“只是觉得,我带的酒比这牢里的要好,不喝可惜了。”她为张汶祥斟酒,见对方一仰脖喝尽了,再斟再喝,她笑意更浓。
“你和陈关月什么时候勾结在一起的?”张汶祥盯着顾燕生。
“你猜到了?”顾燕生也不怯懦,笑的意味深长,张汶祥从来没见她这么笑过,笑的这么开心。
“也是才想到的,马忠信的死,外人看起来是我杀的,其实他是被你俩算计死的。”张汶祥道,“只有站在我那里才能看到,是陈关月推他做了你的替死鬼。”
“他死了不好么?”顾燕生不置可否,“二当家的被他害死了,一命偿一命。”
“是啊,他死了,你和他私下的勾当就没人知道了。”张汶祥攥拳道,“你也是曾帅的人。”
“我们谁的人也不是。”顾燕生道,“陈关月,陈小玉和我,我们三个人很早就认识了,怎么,很吃惊吧。”她也不在意张汶祥错愕的表情,自顾自的说着,“让你吃惊的事还有很多,你二嫂和大当家的清清白白,她什么也不知道,你看到的只是误会,当然,信不信由你,我不能让你明天被会审,会毁了米兰的名节,对天宝也没好处,别这样看着我,我对你二嫂没兴趣。”
“我二哥的死,你参与了多少?”张汶祥狠狠盯着对方。
“从头到尾。”顾燕生双手交互摩挲着,“不过动手的是马忠信,我从来没提过要杀二当家的,我只是告诉马忠信他私下的勾当被二当家的知道了,要告诉他堂兄;再告诉他,二当家的奉命去查湘军缴获的长毛赃物,喝酒的时候,我提醒马忠信出门行军,要注意伤口别感染,有的时候一点小伤不注意就会死人。”
“你……”
“我知道你现在最想杀的人是我,想活剐我的心都有,可你不能,手脚没劲了吧,时间不多了,我得长话短说。”
“为什么这么做,马新贻让你这么做的?”
“我说了我们谁的人也不是。”顾燕生凑近张汶祥那里,“,我知道黄纵觊觎我的老婆,他领的那些人剿长毛的时候,奸淫掳掠没少做,我看不惯想让他死,这个理由可以么?”
“那些兄弟在山寨也是你同生共死的人!”
“你看,这就是时代不同,立场不同的问题了,我和他们不是一路人,我是半道进的山寨,他们那些人也不是没想过背后捅我刀子,想等我死了,抢小玉做老婆,不过山寨里我机警,我和小玉,靠着你大哥和二嫂躲过去了,出了山寨,有陈关月帮我,我好几次死里逃生呢,我从来也没和他们称兄道弟过不是。”
“你们逃不了”张汶祥咬牙切齿道,“你也不过是一枚棋子,你背后的人不会放过你的。”
“我说三当家的,你是不是糊涂了,我这都说第三次了,我谁的人也不是,也对,你们不会信的。”顾燕生似乎觉察到了什么,“我们从策划二当家的事开始,,就是防着有这一天,我们要走了。”
“你们逃不了的。”张汶祥觉得头开始晕起来,他继续喃喃道。
“这事我就不和你掰扯了,我再和你说一件事。”顾燕生站了起来,想起什么,又俯下身,“你大哥没死,你那一刀捅的不深,可吓死我们了,我们好容易才把他抢救过来的。”
“为什么……”他还要问,却听到牢门响动,“顾把总,马大人有请。”那声音投着明显的不怀好意。
“你看看,说啥来啥。”顾燕生伸伸懒腰,“我的梦要醒啦!你以后的噩梦和我无关啦!”
“梦,噩梦!”张汶祥瞳孔一缩,想要抬眼,却一头栽在了地上。
“人没了?”马新贻勉强坐在那里,如果忽略他面色发白,嘴唇发干,那么他看起来也还好,“你们那边呢?别说人也不见了。”
“是不见了。”下人跟见了鬼一样,“那个陈小玉也是,从黄家一出来,一拐角就没了,那明明是个死胡同,那墙也高,她也不可能翻上去。”
“对对对,顾燕生也是,我们领着他,从牢里一出来,一闪就没了。”
“陈关月也是!”
“你们不是在耍我吧?”马新贻冷笑道,“收了他们多少好处。”
“真的没有。”下人赌咒发誓,“大人,我们要是和他们串通好了,也不能编这种瞎话啊。”
“大人……那个陈千……陈关月让我带句话给您。”家丁欲言又止。
“什么话?”
“她说大梦一场,到了该醒的时候了,大人所梦,若无意外,必然应验。”
马新贻心中先是一惊,转而怒火中烧,想到陈关月做他亲卫多年,在他房外站了不知多少时日,梦中种种几乎都应验了,进而又恐慌起来,表情阴晴不定,下人也吓得不敢再说话。
“你们去黄府要人,黄夫人怎么说?” 马新贻道。
“黄夫人说,陈小玉托付给她的孩子和人她都收留了,孩子和下人既然不知情,她会照顾到底,不会交出来的。”下人一边留意马新贻的表情,一边慢慢说道,“她说……她说她谁也不怨,都是命中注定的事儿,她还说……”
“说什么?”
“她说既然如此,没必要再造孽了……”
“行了,我知道了。”马新贻没有发火,长叹一口气,挥挥手,让人下去了。他走回卧室,床上躺着一人,正是他三弟张汶祥。
“三弟,三弟。”马新贻坐到床边道,“该醒醒了。”张汶祥睫毛微微闪动,逐渐苏醒过来,他没看清床边坐着的马新贻,伸手要打,被马新贻一把摁住,却不想牵动了马新贻的伤口。
“大哥。”张汶祥看清楚眼前人,一时错愕,待看到马新贻一只手捂着腹部,又大惊失色,想起身伸手看看马新贻的伤,不想,却被对方闪开了。
“你醒了。”马新贻起身,回到桌边落座,“伤口不碍事。”
“大哥。”张汶祥只看着马新贻,想说错怪了大哥,想说自己的心事,想说顾燕生的事情,却又一句都说不出来,两人良久相对无言,最终还是马新贻先开了口。
“三弟,你的梦醒了?”马新贻抬眼看向张汶祥
“大哥……”张汶祥看向马新贻,又将目光落在他处,“庄周梦蝶,我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还在梦里,我想,应该是醒了吧……”
“好,很好。”马新贻嘴角翘了一下,微点了点头,“大哥有话想要问你。”随即从桌上取了几封书信与张汶祥,“你先看看。”
张汶祥满腹疑惑接过书信,才看了没几行,突然变了脸色,“大哥,这……”
“你别管这东西是哪里来的,你只回答我,有没有这回事,信上说的是不是真的?”马新贻直直盯着张汶祥的眼睛,只见张汶祥抬起头,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点点头道,“是真的。”马新贻忽而笑了,“以三弟的学问,若是科举,做个进士不行,同进士也绰绰有余,当初我还纳闷,三弟你就算家道中落,以你的本事,怎么会去做剪径小贼呢?”咯咯的笑声让人听了很不舒服,“我还说什么等我入了军机,这两江总督就是你的,现在想想,真是可笑,你是张家的公子,哪里还需要等我入了军机才能做两江总督,只要和这信上说的那般,把我扳倒了,这位子自然是你的。”
“大哥,我从没这么想过!”张汶祥心急的不知该如何解释,又生出不尽的委屈, “大哥,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我是什么样人,别人不知道,为何你也不知道?”
马新贻听了这话,止住了笑,长叹一口气,“我当然知道,金银珠宝你不要,高官厚禄你也不图,娇妻美妾也没见你沾过,你图的不过是逍遥自在,可惜被我拉进这官场,再逍遥不得了。”
张汶祥听得马新贻如此说,心头一热,眼泪欲落未落,“大哥,可我从没后悔与你和二哥一起。”
“我和你二哥……”马新贻听后,苦笑道,“我知道,老三你最看重的是兄弟义气,黄纵与你结识在先,你待他的情义自然比我深,不然你也不会舍了这大好前程,来杀我为你二哥复仇,只是不知道若当初死的人是我,你还会不会也像现在如此为我报仇,有时想想还不如死的那个人是我,落得干净。”
张汶祥一副七巧玲珑心,哪里听不出马新贻弦外之音,可饶是这样,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瞪着马新贻。马新贻也不再看他,扶额道,“自我当上两江总督,多少大户人家找我提亲,可我全不答应,皆是因为……,罢了,老三你说我应该明白你的为人,可你又明白我多少?”他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你走吧,他们都以为张汶祥已经在牢里服毒自尽,老三,你可以去过逍遥日子了,别回来了。”
张汶祥听了嘴唇微颤,后退几步,最终又走上前来,一只手搭在马新贻肩头,唤道“大哥。”马新贻听了,回过头来,忽然再扣住张汶祥双手,将其整个人摁在了桌上,血红的眼睛痛苦与怒火满溢出来,咬牙切齿道:“张汶祥,我既已拿住了你,又如何愿意再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