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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7月7日,日本全面侵华,夏禾和两个孩子还有荣意一路向南,一边继续做抗日工作,一边在香港定居,为抗战提供物资,荣石上了前线,许一霖仍旧做着地下工作,八年来两人出生入死,好几次在死亡线上被拉回来,却都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1945年日本投降,荣石先到了香港,此时夏禾已经用荣家的资金在香港闯出一片天地,向荣石交接的时候,自然又是取笑了荣石一番,许一霖因为工作需要,亦辗转到了香港,而后内战打响,1949,新中国成立,荣家和许家留在了香港没有回去。
“今天在舞会上看到的那个明诚先生和你长得真像。”一天夜里,荣石与许一霖说,“如果不是知道他是方家失散多年的儿子,我真是怀疑你爹当年是不是丢了个孩子。”
“如果是就好了。”许一霖叹道,“明诚先生那样子才是真男儿的风采,他要是做了我的兄弟,我爹当年也不会那么逼着我娶妻。”
“怎么看上了?”荣石斜着眼看了看许一霖,“我听说你还称赞了明楼先生,他和我长得也像,你是不是也觉得好?”
“明楼先生自有明楼先生的好。”许一霖看荣石不乐意了,又笑道,“不过,他太胖了,你看看他那脸圆的,腰也比你胖好几圈,明城兄弟那样的人居然会喜欢他。”
“明城喜不喜欢他我管不着,只要你喜欢我就行了。”荣石笑道,一边拉上了窗帘。
许一霖刚帮忙把荣石的亵裤褪下来,荣石的那话儿就蹦了出来,还打了一下许一霖的脸,弄得他往后退了退。
“你可要说话算话!”荣石眯着眼睛看许一霖。
“说话算话的应该是你。”许一霖撅了撅嘴道,“横竖今晚就帮你这一次,弄完了可要早些休息。”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帮我舒坦这一遭,咱俩今晚早点休息。”荣石斩钉截铁。
许一霖看荣石答应了,也就没多想,论心计,他终究玩不过荣石。许一霖明白自己是个天阉,无论自己身份如何变化,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而荣石那东西直直的竖在那里,看的他眼神有些发直,那话儿又粗又大,上面的青筋都一清二楚,许一霖心中除了自卑,还有艳羡,荣石似乎看穿了他的心事,慢慢也觉得自己的要求不太妥当,他本倚坐在床上,现在想要坐直拉过许一霖,哪知许一霖的手颤颤的摸上他的阳物,那感觉就让他不想放弃了。
许一霖的手手指纤细,皮肤细嫩,因为天生没做过什么粗活,手上也没什么茧子,现在,这双手在慢慢的抚慰荣石,让他觉得似有一股电流从胯下流到心里,又从心里流回去,他瞧了瞧许一霖,对方的表情是认真而虔诚的,弄得他恨不能当场射许一霖一脸,但又想炫耀炫耀少不得要忍住了。
荣石的阳物慢慢粗大火热起来,这种感觉通过双手慢慢传达给了许一霖,这才是真男人啊,许一霖心中叹道,却仍旧认真的做着抚慰的活儿,他虽不太懂技巧,却胜在仔细,殊不知配上他那表情,更让觉得可口,可荣石那话儿硬是硬了,却就是挺着不射,弄得许一霖倒是尴尬。
“上次……我怎么给你的弄得,你依葫芦画瓢呗!”荣石道。
“……”许一霖自然明白荣石说的什么意思,想想荣石也给自己舔弄过,自己这次做倒也不算丢人,而且两日没睡,他亦有些累了,只想着早点帮荣石弄出来好早早睡觉。
许一霖低下头,顺着荣石的阳物,从根部细细的吻到顶端,荣石见许一霖这番模样哪里能好,他也不好意思让许一霖真含上他那东西,毕竟时机未到,做过头了反而不妥当,哪想下一秒许一霖的细舌就舔上了,亦是从荣石阳物的根部舔弄到顶端,沿着他那根青筋盘旋而上,荣石这下可是忍不住了,低吼一声喷薄而出,细数洒在了许一霖的脸上。
“这……”荣石有些尴尬,虽然许一霖那样子实在看着诱人,可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赶紧把人拉过来,拿帕子给他擦脸,“怎么不躲一下!”
“咳咳,太急了……”许一霖咳道,“你这火也消了,该休息了吧!”
“是是是!”荣石道,将许一霖拉到他身边,盖好被子,还不忘拍两下。
许一霖哪里不知道荣石的想法,不过并不反感荣石,而且自荣石来之后,他精神上的压力自然而然的消失了,两天没合眼的他困得急了,也就依了荣石,靠着对方睡着了。而荣石亦是有些疲惫,两人大被同眠,倒是落得自在。
荣石的伤养了的时间,足够他和许一霖耳鬓厮磨,卿卿我我了,这种日子如何让人嫌多,然而当前的形式却让人无法沉沦与此,冯玉祥为避免内战,解散了抗日联军,整个东北的抗日形势不容乐观,荣石作为承德的抗日主力,不得不向南转移,他本是军人出身,转移之事倒觉得无可厚非,但许一霖是否要跟着他们转移,荣石心里却没了底。
荣石对许一霖的认识始于桃花镇,刚开始的时候,他只当许一霖是个没用的纨绔子弟,要不是想帮着谢棠整治一下许家,他可能连看都不看许一霖一眼,可没想到后来,自己打了自己的脸,那许一霖身弱多病不假,可骨头却是硬的,对着日本人,对着汉奸,对着恶人,从没低过头,也就是因为这个,再加上自己却是做错了许多,所以不得不重新正视和认识对方。荣石哪想到,自从真正认识许一霖一来,自己就被他深深吸引了,可惜先前做错太多,怎么做都挽救不了,还阴差阳错的把许一霖给逼出了荣公馆,许一霖在镇上开水粉铺子的那一年多,对荣石来说不可谓不煎熬,不见面会想,见了面许一霖又不接话,磨得荣石彻底没了脾气,现如今两人的关系好容易缓和了过来,荣石哪里还舍得许一霖离开他。两人之间那山一般的隔阂算是被搬空了,可还剩一层窗户纸,许一霖在那头懵懵懂懂,荣石又怕戳破了吓着对方,实在是内心转了又转无可奈何,只能去找夏禾了。
荣石跑到夏禾那里交代了自己要往南转移的事情,又提出自己的担心,他怕许一霖对自己仍旧没甚感情,不乐意跟着自己走,夏禾听后真是气也气不得,乐也乐不得,狠狠的给了荣石几个白眼。
“荣先生,我且问你,你对许一霖是真心的么?就不考虑考虑日后子嗣的问题?”夏禾合上书,盯着荣石看。
“真心用说么?”荣石不容置疑,“至于子嗣,现在这种世道,天天与日本人打仗,是否能活过明天还未知,哪里还需考虑子嗣。”
“荣先生是和我绕话呢?”夏禾道。
“我荣石一言九鼎,不会因为子嗣问题就负了一霖,再说我们荣家还有荣树荣意,完全可以过继子嗣。”荣石郑重道。
“那成,有你这句话就行了。”夏禾自然明白荣石对许一霖的感情,又底下头开始翻书。
“那一霖?”荣石不死心。
“啧。”夏禾被荣石气的又合上了书,“荣先生,当初你们运物资给赵旅长,一霖是因为什么杀了那个日本兵和伪军?”
“那自然是因为……”
“一霖来承德开铺子也有一年多了,这承德的大亨也不止是你荣石,也有那好男风且对一霖真心实意的,就那个姓鲁的,他对一霖表示了多少次,一霖一开始拒绝后来都翻脸了,那是为什么?”
“一霖自然是看不上他们。”荣石顺着答道。
“那怎么你荣先生就没事儿,这么久了,你俩该做的也做了,一六十三遭的还做了不少,怎么不见我们家一霖抹了你的脖子或者和你翻脸啊?”夏禾说的不耐烦了,“得了得了,你要是还不明白,那就别在这里烦我了。”
荣石哪里还不明白,他心里就缺个人点醒,偏夏禾做了,心里和大夏天喝了冰水一样畅快,心满意足的走了。
转移的日子很快就到了,荣石看着弟弟妹妹指挥着下人收拾着东西,一个人悄悄去了院子里,许一霖站在那里,正在看一棵树,冬日下,小树快被风雪压得抬不起头了。
“寒冬终究会过去的。”荣石道。
“是啊,它也会成长成一颗参天大树。”许一霖叹道。
“它是,你也是。”荣石上前握住了许一霖的手。
“不止是它和我。”许一霖回头对荣石笑道。
雪依旧在下,但荣石和许一霖坚信,心中有爱和希望,冬天就一定会过去。(对不住,给了一个装逼的结尾)
许一霖在荣石家里养了三天才被送回家,回家就看到夏禾磕着瓜子指挥伙计里出外进的运货卸货,他本来因为和荣石发生关系地方事情有些羞愧,看到夏禾一脸没事儿人的样子,又有些生气,待夜深了,他对夏禾气道:“我不在家这三天,你就不担心?”
“我担心什么呀?”夏禾瞥了他一眼,“你看看你这三天,都胖了一圈。”
“你……”许一霖语塞。
“你也别矫情了。”夏禾给许一霖续上茶水,“怎么着?还想我去痛骂一顿荣石?”
“那……”许一霖想了半天没想明白。
“你要是真气不过,想杀了荣石,你要是用刀,我现在就去给你磨,要是用枪,就用索先生前次带过来的那把,我给你填子弹,横竖你一句话,说吧去还是不去?”夏禾收拢收拢了吃剩的瓜子,喝起茶来。
“也不至于……”许一霖小声支吾道。
“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夏禾放下茶杯,看着许一霖。
“我也不知道。”许一霖不耐烦道,夏禾安静的看着他,他实在是熬不住了,才慢慢开口,“按理发生这种事情,我肯定不能无动于衷,但是,但是人家毕竟救过我的性命,我总不能对救命恩人翻脸吧?”他声音越说越小。
“所以你就以身相许了?”夏禾逗弄许一霖。
“怎么能是以身相许呢!!我们这都是有原因的!都怪日本人!!”许一霖气急败坏。
“算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夏禾懒得理许一霖,“说正经事,五天以后,需要给城外的抗联运送抗日物资,都是共产党,所以需要一个党员亲自过去,索先生去不了,也就只有你去了,一航姑娘她们现在也在城内,到时候她们一起护送。”
许一霖应道,一边和夏禾商量起了五天以后的事情。
押送抗日物资当天,许一霖早早的去了荣公馆,索杰出门迎接他,“荣先生在和一航姑娘商量事情。”说完,又仔细瞧许一霖。
“这样啊,那我等着。”许一霖倒觉得有什么不妥,他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荣石大声呵斥徐一航,他看着荣石对徐一航讲那些民族大义,静静的在门口听了一会儿,以前心中对荣石的钦佩更是要满溢出来,再看看徐一航,想到也只有这样的战士能在荣石左右,转而联想到自身,反有些失落。
“一霖,你怎么来了?”荣石见到许一霖,惊讶道。
“他是这次与抗联战士会和的共产党员。”索杰答道。
“什么?”荣石瞪大了眼睛看向许一霖,“你,你加入了共产党。”
“怎么,不可以么?”许一霖在徐一航面前本就有些自惭形秽,荣石问话的语气刚好戳到了他。
“可以是可以,但是此次任务风险很大。”荣石道。
“那也要有人去。”许一霖道。
“我是怕你有危险。”荣石认真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这哪里是去闹着玩。”许一霖气道,“城里必须需要一个党员出面,抗联的赵旅长我们认识,交接起来可以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可你毕竟不像一航那样……”荣石解释道。
“因为我会拖大家后腿是么?”许一霖气极反笑。
“我不是那个意思。”荣石头疼道。
“这次是我党派下来的任务,所以我必须要完成。”许一霖道。
“好啊,你倒是加入了共产党,我的话也不听了。”荣石气笑道。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许一霖反诘道。
“你……你!”荣石指着许一霖。
“大少爷,现在当务之急是把物资运出去。”索杰道。
众人也明白轻重缓急,各自按照事先说好的开始准备出城。
众人顺利出城,一路上荣石与许一霖一句话也没说,待走了大半路程,许一霖突然道:“还是去二号方案的地点碰头吧。”
“怎么?”荣石看了他一眼。
“一路太顺,我觉得有问题。”许一霖警觉道。
“哼,偏你要求多。”荣石不爽地回了一句,但还是按照许一霖的要求对路线和碰头地点做了调整,许一霖也不理他。
按照许一霖的要求,交换物资的地点也变更了,一路上再没什么异常,到了目的地,自然是顺利交接,荣石心里却老大不自在,他印象中的许一霖总是那个一说话就腼腆害羞的小公子哥,可现如今的情况却是许一霖和赵旅长聊的火热,实在是让荣石意外,可他也说不上来到底为啥不自在。
好容易交接完物资,许一霖提出再换一条路线,荣石却冷笑道:“你是信不过我的人么?第三条路线绕而远,路上耗费时间长,反而容易出问题,既然已经换过一次了,就按照原路返回吧。”许一霖见状也无可奈何,此次前来人都是荣石的,只能摇摇头跟着荣石按照原路返回了。
结果刚走到一半,路边枪响了,是伪军的埋伏,原来第一条线路早就被暴露,许一霖警觉改了路线,日军和伪军蹲了半天没等到人,那荣石队伍里的叛徒只能见机留下些零零散散的线索,伪军探路就探到了这里,好在只是一小撮,战斗力不如日军,荣石解决了叛徒之后,很快解决了这部分伪军。
“换条路走,小心日本人追过来。”荣石下令道,一行人得令准备往第三条路线撤去,偏这时有些伪军好死不死的还残存半条命,挣扎起来想拼死一搏。
“小心!”许一霖见有人瞄准荣树,上前推开荣树,他只当自己今天要交代在这里了,脑子里闪过好多画面,荣石夏禾并他两个女儿,可耳边却传来荣树惊呼大哥的声音,睁眼一看,是荣石挡在了他的前面。
荣石中了两枪,随都是贯穿伤且没伤到要害,但是血却汩汩流出,同行的弟兄给做了简单止血,带着荣石往小路跑。待跑出去两里路,正好看到一处废弃农舍,徐一航和荣树将荣石带入其中。
许一霖往来的路张望了一下,他明白日本人的追兵只怕很快就来了,又回头看了看荣石,心里有了决断,他走上前,对徐一航道:“徐姑娘,荣石就托付给你了。”在大家都紧张荣石之际,悄悄退出了屋子,临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便头也不回的出门了。
荣石他们出城的时候还开了一辆汽车,许一霖虽没有亲自开过,却也坐过好几次,荣意和荣树开车的时候他也问过,现在照葫芦画瓢,把车子发动起来,歪歪扭扭的开了出去。荣树和徐一航在屋子里听到汽车开动的声音,跑出去一看,哪里能不明白,可因为荣石走不开,只能喊了几个弟兄跟在后面。
许一霖开车的动静闹得很大,很快吸引了一波日军,十几个鬼子跟在汽车后面开枪,偏追许一霖汽车的荣家人跟了上来很快厮杀在了一起,许一霖也自顾自的往前开,结果一个没看住,轮胎卡住了,弄得他没法子只能弃了车往外跑。跑了没多久,就被人追上了。
来人是一个伪军并一个鬼子,许一霖背靠上一棵树,日本兵拿枪指着许一霖,伪军看了看周围没人,突然猥琐地对日本兵嘀咕了几句话,那日本兵的眼神也微妙起来。
“这不是许老板么?”伪军露出黄牙咯咯一笑。见许一霖没答话,又猥琐道,“现在看,许老板不仅是荣先生的相好,没想到还是共产党啊!”
日本兵把三八大盖递给伪军,开始脱起裤子,许一霖一看变了脸色,“你们……”
“我们也过过荣老板的瘾。”伪军搓搓手,笑的让人恶心。
许一霖哪里肯从,自然是挣扎不已,却终究因为体力不济被日本兵摁在了树上,期间还被痛打了一顿,脸也肿了,因为反抗挨了好多耳光。那日本兵兴致冲冲的开始扒许一霖的裤子,而伪军也好似等不及一般,自顾自的开始解起裤腰带来。
许一霖绝望的闭上眼,他不是没想过死,却没想到会有这种死法,只觉得死都不清净,就在那日本兵快的手之际,许一霖摸到了一样东西,想也没想就挥出去了。
这个日本兵随身带着一把肋差,许是祖传的,为了壮武运就带来了战场,淫念丛生之下忘了把它和自己的手枪也摘下来,许一霖摸到的便是它,他拔出来就往日本兵的脖子上抹,那鬼子就在兴致勃勃的当口被自己祖传的短刀送了命,临死的时候眼睛瞪得大大的,最后的画面是满脸血红的许一霖。
鬼子死的时候脸色都是惊恐,那伪军更是够呛,他急着解裤腰带,枪支早就扔到地上去了,此时那小鬼子身上的手枪也已经被许一霖拔出来了,那伪军吓得什么也不顾扭头就跑,枪声从背后响起,身上多了几个血窟窿,随之也倒在地上追随他的太君去了。
荣家的弟兄觅着枪声而来,看到的是两具尸体和坐在树下低着头发愣的许一霖,为首的上前轻轻喊了句“许先生?”,许一霖一个激灵扭头看过来,满脸是血的样子,倒把那人吓了一跳,往后连蹦了两三步。
“许先生,咱们……回去吧?”来人试探的问道,许一霖木讷的点点头,想要起身却又一屁股坐了下去,那人挥挥手,两个弟兄上前一左一右的过来搀扶他,将他架起来,带走了,走的时候,许一霖回头看了看地上的那两具尸体,泛起一阵恶心,心中也有说不出的压抑和难受。
荣石是在荣公馆醒过来的,此时距离他中枪已经过去两天了,他睁开眼看到的是徐家姐妹俩,鲁宜萱,荣意荣树姐弟和索杰,他开口问的第一句话是:“许一霖呢?”
徐一航看了看妹妹,心下了然,荣树道:“许大哥没事儿,在你隔壁歇着呢。”
荣石听到后安下心来,却又有些生气,既然许一霖没事,又还在荣公馆,怎么就不来看他呢?但这话他不能说给周围的人听,接下来自然是问手下兄弟的伤亡,得到了四个弟兄牺牲的消息,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又伤感起来。
众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便各自散去了,荣石只留下手下的老三说话,老三便是那日追许一霖而去的弟兄。徐一航出了房间却看到夏禾站在门口。
夏禾道:“荣先生醒了?情况怎么样?”
“已经醒了,虽然中了枪,却没伤到要害,子弹也没留在体内,只是留了不少血,需要好好休养。”徐一航道。
“没事就好。”夏禾道。
“许大哥呢?”徐一航问。
“唉!”夏禾摇摇头,“两天没吃东西了,只喝了点儿稀饭。”
“荣大哥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喊许大哥的名字。”徐一航道,说完她又向荣石房间的方向看了看。
夏禾听了之后,意味深长的笑了一笑,拉着徐一航私下说话去了。
老三是荣石的亲信,也是好几年出生入死的兄弟,对荣石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从荣石中枪昏迷到醒来的所有细节都和荣石交代的一清二楚的。
当听到许一霖开了汽车去引开日本兵的时候,荣石差点从床上跳起来;而后老三又交代许一霖杀了一个日本兵并一个伪军,以及那两个人的死相,并做了一番猜测,荣石的眼睛都要瞪出血来,他问道:“那现在一霖人在哪里?”
“在您隔壁,两天不吃不睡的,就靠一点稀粥熬过去的。”老三唏嘘道。
“胡闹!”荣石是又心疼又担心又生气,但又不好意思冲着弟兄发出来,只能又安排了一些安抚牺牲弟兄家属的事情,这才让老三回去。他躺在床上实在是呆不住了,便忍着伤口疼,轻手轻脚的去了隔壁。
荣石推开门的时候,看到许一霖坐在沙发上,两手撑着脑袋,愣愣的发呆,连荣石走到眼前都没在意,待荣石仔细再看过去,却看到许一霖的眼睛里全是血丝,脸也肿肿的,一块青一块紫的,让人心酸。
“一霖?”荣石轻轻唤道,见许一霖没反应,他又唤了几声,还是没反应,没办法,他拍了拍许一霖的肩膀,许一霖突然吓到,猛一抬头,对上的却是荣石关心的目光,两人对视了一阵子,突然同时开口道:“你没事儿吧?”而后,又是一阵沉默。
沉默也只是持续了一两分钟,许一霖突然醒悟过来,教训起荣石:“你是中了枪的人,怎么就胡乱跑?还不快去躺着!”
荣石从善如流,在许一霖的房间里躺下,还拉了被子盖,许一霖则出去给他拿来了药和温水放到床头,“你别忙,先休息休息。”荣石道。
“反正也是坐着,起来活动活动也好。”许一霖看向窗外,又要走神。
“你都两天没睡了!”荣石心疼道,“早早的上来休息吧!”
许一霖倒没注意荣石话里的问题,愣愣道:“没事儿我只是睡不着。”说完,就在荣石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了。
“那个日本兵自不必说,烧杀抢掠干的多了,那个伪军,老三也和我说了,听说前一阵血洗贺岭的时候,也曾经掺和过,这两人死不足惜,这么个死法还是便宜他们了。”荣石向许一霖细细解释道,他自从老三那里得到消息后,便恨不得将这两人碎尸万段,自许一霖来承德,他哪里肯让对方受一点委屈,却不想这两个畜生居然还想染指他的人。而许一霖着两天的状况,他一听也是了然,谁也不是天生冷血,头一遭杀人,都会有反应,当初他在战场上与敌军作战,远远的对射,第一天下来也痛苦难受了好久,更别说许一霖是近距离杀人了,这心结他必须给许一霖解开。
许一霖哪里不知道荣石的意思,他自己也觉得怪,自荣石进来后,他反倒没那么难受了,荣石陪着他说了好一会儿话,自己那恶心压抑的情绪居然也慢慢散去了,待荣石的手盖住了他自己放在床边的手,他那些负面的情绪忽的一下子就都没了,作为回应,他的另一只手又盖住了荣石。
两人又是一阵不言语,但气氛却不在似以前那样尴尬,过了一会儿,荣石突然想起了什么,撸起许一霖的袖子一看,那手臂上也全是青紫。
“他们……”荣石道,“他们打得……”
“一点小伤,不算什么。”许一霖宽慰道,“倒是你,可要好好养伤,你当时怎么就犯浑了呢?那子弹长眼啊?”
“那你呢?你不也是犯浑?”荣石不服气道,“这次多亏了你,不然我就见不到荣树了。”
“你还说呢,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挨这两枪。”许一霖开始给荣石上药,随后又细细的包扎好。
“我的伤你也看了,让我看看你的!”荣石笑道。
“我的伤有什么好看的。”许一霖道,可荣石以病号的身份要求,他也有些无奈,就由着荣石验看自己身上的伤口。
不消说,许一霖身上也是青青紫紫的,有的地方还破了皮,有的地方还肿的老高没消肿,荣石看了心中又怜又恨,怜的是许一霖一个好好的公子哥还要遭这个罪,恨的自然是伪军和鬼子。看来看去,除了心疼和生气,他身上那根东西倒不听话的起了反应了,反应还挺大,一抬眼就看的明明白白。
“你看,这……”荣石有点尴尬道,“要不……你帮帮忙?”
“我看你还别想了。”许一霖没好气道,“你身上还有两个窟窿呢,你这么折腾,不想活了?”
“也不一定非要做全套啊!”荣石当兵时候那种痞气上来了,“就像当初我帮你那样……”
许一霖觉得好笑,“你又不是我,非要走后门才能解决。”
“……”荣石觉得许一霖好像也没说错,但就是哪里不对,“不走后门,你……你可以用手帮帮我啊!”
“荣大少爷自己不能解决?”许一霖嘲笑道。
“我这不是不方便么……”荣石无赖道,“哎呀,疼啊!”
“你这……”许一霖再怎么成长,对待身边的人和感情以及情事,骨子里终究还是那个文文弱弱的少爷,脸皮子薄的很,想到荣石是为了救自己才挨的枪子,现下对方只不过提了个小要求,自己还推三阻四的,实在说不过去,就犹犹豫豫的就范了。
“狗屁关系!”许一霖情急之下,脏话都骂出来了,他想去开门,奈何早没了力气。
“只怕咱俩这番不做一场,明朝他们就会对你们家下手。”荣石皱眉道,说罢,将许一霖扶到床上。
“你觉得我会怕么?”许一霖讽刺道,他已被折磨得脸颊绯红,残存的理智让他忍着没有脱最后一件衣服。
荣石见许一霖没依,也没有勉强,就算他和许一霖被认定有共产党嫌疑,也是可以通过别的方法脱身的,他将外衣脱下给对方披上,扶着许一霖走到了门口,“我带你出去,多喝点凉水,或许更能管用。”
两人走出房间,却发现清水二十三站在门外,清水不怀好意地道:“许老板这是?”
“酒喝多了,有些烦,我带他回去。”荣石道。
“既然喝多了,就在这里休息吧,反正……这也是荣先生的家。”清水道。
“那屋子不干净!”荣石冷冷道。
“既然荣先生觉得不好,我就让下人把许老板扶到另一间,那间干净的很。”清水道。
荣石看清水不怀好意,远处也有几个日本兵猥琐的看着许一霖,而且清水的变态他是略有所闻,明白今天是跑不了了。
“可以,不过我扶一霖过去就行。”荣石搀扶着许一霖去了另一间卧室,又递了个眼神给索杰和荣树,他俩一个叫了些人在房间远处守着,另一个回去把夏禾母女三人接回了荣公馆。
“只能在这里凑合一晚了,且忍忍吧。”荣石道。
“我……我只怕……忍不了了。”许一霖道,说完他就要往浴室而去,却被荣石拦住,“现在要洗凉水澡?你现在在火头上,突然一凉,你那身体如何受得了?”
“那你说我怎么办?”许一霖没有什么好脸色,而后他叹了一口气,“你到那边去。”
荣石也只能答应,坐到房间另一角,扭过头去,尴尬的听着许一霖在床上来回动作喘息,他本就有了感觉,许一霖这一遭下来,他那话儿早就坚硬如铁了。荣石此时心中暗暗骂娘,他自己心下也有些奇怪,按说他钟情的应该是徐一航,可对着徐一航,他最多是开心,想到将来也只有一个模糊的两人在一起的概念,没什么更多的想法;可对着许一霖,他就不一样了,那日看许一霖哄孩子笑的乐哈哈的,他心里便升起一种想法:日后将日本人赶出中国,幸福的日子便是天天看许一霖如此,而且看到许一霖亦有种想要亲热的念头,起初他一生出这种念头便只当自己起了淫念,用理智给压了下去,可慢慢的,他的“淫念”越来越盛了,偏现在许一霖在他身边自渎,让他如何压制的住。
荣石听许一霖在一边翻腾了半天也没好,忍不住撇了一眼,可就这一眼,让他彻底移不开目光了,许一霖赤身裸体地侧卧在床上,双眸紧闭,面红耳赤,身上都是汗水,一手抚摸着前端,另一只已经伸到了后面,却还是没有发泄的出来。
“怎么?还是不行么?”荣石靠近许一霖,坐到了床头,一手摸上其身。
“你……”许一霖睁开眼睛,羞赧不已。
荣石不语,许一霖亦不语,可他们知道这种状态下,自己都撑不了多久。
“要不要我帮你?”荣石试探地问道。
“……”许一霖不语。
“我帮你也行,可有个条件。”
许一霖看向荣石,有些怨念。
“上次我不过用手,你就搬出了荣家,这次我怕你会搬出承德。”荣石道。
“不会。”许一霖的声音很小,他已经没甚力气了。
“也,也别再不愿搭理我。”荣石道。
“你……”许一霖只觉得这人蹬鼻子上脸,可实在是有求于人,无奈虚声应道,“不会。”
许一霖话语刚落,荣石就欺身上前,一手握住了许一霖的分身,另一只则抹了润滑的脂膏伸向许一霖后穴。
荣石捻弄了一会儿,看向许一霖的那话儿,只觉得那东西也不小,且颜色也淡,许一霖又爱干净,也没甚不好的味道,便觉可爱,俯下身去,亲了那物什一下,只听许一霖一声惊呼,喷泄了出来,些许沾在了他的脸上。
“你……”许一霖颇觉得尴尬,荣石倒无所谓,荣石道:“怎样,好些了?”便要起身。
“恩……是好些……唔嗯……”许一霖刚觉得轻松了些许,可没几秒的时间,身上又热了起来,这次情潮来的反而更凶狠,连后穴都热痒了起来,“这……这药不对……”
“怎么了?”荣石大惊,又回去搀扶许一霖。
许一霖面对如此状况,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他亦不知该如何想荣石解释,只能软软地靠在荣石身上。荣石看许一霖如此样子,哪里是不懂,他下面亦忍得辛苦,只伸手抹了抹许一霖额前的汗水,柔声道:“今天这样子,恐怕真的做全套,只是苦了你了,一霖兄弟,是我对不起你。”许小少爷听了这话,哪里不知道荣石的意思,狠狠瞪了他一眼,可偏偏欲望驱使,这一眼倒让人觉得娇嗔。
荣石军务出身,也不矫情,三下五除二就脱了自己的衣服,许一霖一看荣石那话儿倒惊了一下,那东西早已高高昂头,跃跃欲试了,想来荣石早就等在这里了,许一霖羞愤的很,却又没的办法,趴在床上,扭过头去,只任凭荣石摆弄。
荣石虽忍得辛苦,可也知道现下不能太急,他一来怕伤了许一霖,二来怕给对方留下阴影,用手指耐心开拓许一霖的后穴,一指深入,便听到对方一叠声儿的溢出了呻吟,弄得他差点没忍住丢将出来,只能咬着牙想办法扩张。
三根指头松懈完许一霖的后穴,荣石在他耳边低语道,“我且进去了。”许一霖被荣石那手指弄得浑身酥软,沉沦于情潮,那还顾得上,只匆匆嗯道,下一秒,荣石便挺身直入了。
“啊……唔啊……痛……”后身带来的疼痛让他清醒了些许,可好在并没有那么难以忍受,而随着荣石的进入,许一霖觉得后穴也不那么空虚了,异样的感觉升起,让他忍不住绞紧对方。
“你慢着点,放松……”荣石那东西被许一霖夹在身体里,似有千万张小嘴吮吸,差一点就丢盔卸甲了,刚提枪上阵就要投降,笑话,他轻轻拍了许一霖屁股一下。
“忍,忍不了了……”许一霖的脸埋在枕头里,臀部被荣石拍了也没说什么,只是扭动了几下。
荣石待许一霖放松后,便活动起来,九浅一深,都是他从战友那里得来的经验,许一霖的身体他只进去过两次,一次还是用的手,然而哪个位置敏感他却牢牢记在心里,这一次他专往对方那阳心儿处顶弄,不是正好顶在那里,就是擦过去。
“你……啊啊啊啊……荣,荣石,你慢点啊!”这才顶了没几下,许一霖就流了泪,非是委屈,而是爽快的不由自主。而荣石依他慢了些,他又觉得不甚满足,扭了扭屁股嫌他慢,弄得荣石干脆扶住他的腰,打桩一般狠狠冲击下去。
“你!啊啊……”许一霖再次泄身就在一瞬间,那一刻,大脑里什么也没有,就只有快感,此时荣石也丢将在他的身体里,若不是荣石那话儿还放在他穴里面,东西早就流出来了。
两人本就是因为日本人下了药才半推半就发生关系的,做了一遭后,想着赶紧清洗了事,却那知这日寇的药生猛持久的很,许一霖宣泄了一场,虽说比前次好些了,却还是没甚大用,荣石如何看不出来,看着许一霖红似桃花的面庞,迷茫含泪的双眸,他那刚刚消火的分身在许一霖体内慢慢又粗大了起来,许一霖不是没察觉出来,可自己也是欲望难消,自然是默许了。
荣石坐在床上,把许一霖翻了个个儿,让他坐在自己身上,两人坐拥着面对面,许一霖一开始还觉得不好意思,哪想到最后早已不知羞耻怎么爽快怎么来了。
借着重力的影响,每一下荣石都顶到许一霖深处,两人互动的默契,顶弄了一阵,荣石觉得少点情调,看着许一霖半张着的嘴,鬼使神差的啃了上去,两人皆是初吻,却亲的七荤八素的,许一霖的嘴角流下口水,顺着脖子流到胸前,荣石就给他一口一口吻到胸前,许一霖恍惚间想到当初他亲夏禾,夏禾说他只会弄人一脸唾沫,而现在,自己不正被荣石涂了一脸唾沫了,何止一脸还有一身,这身上荣石都亲遍了。
“啊……唔嗯……你……你做什么?”许一霖前端一疼,正是荣石见他走神,坏心轻轻掐了他前端一下。
“别走神,专心点。”荣石道,一边说,也没停了顶弄,许一霖那怒视在他心里也没别的,只有好字了。
“荣……荣石,我……我快……被你艹死了……”许一霖哪懂床笫之间的情话,只是有一说一,那知他的实话比那些虚情假意的淫词艳语更让人兴奋,荣石听了,他那东西只有更大更粗的份儿,艹干的更加用力了。
“啊啊……不行了,我不行了……”许一霖喊道,声音带着哭腔,突然射了出来,白浊沾染了两人的胸口。
许一霖泄了第三次才觉得舒服了很多,可他体内那话儿还没见小,只是在他失神的时候,慢慢研磨,待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荣石还没撤出去呢。
“你……你这是怎么回事儿?”许一霖被荣石抱在怀里,瞪着他。
“我这火儿被你勾起来还没下去呢。”荣石苦笑道,“总不能你爽了,让我停在半道儿上吧?”
许一霖也知道横竖都让对方得了一次了,这次就算自己说不,荣石还能答应他停下?那人的东西都还在自己后穴里头呢,只能道:“你……你赶紧的吧……”
荣石得了令,下一秒就狠狠顶起来,顶得许一霖直喊:“轻点……你轻点……荣石!”
“还喊我荣石?”荣石狠狠顶了一下,听到许一霖的惊呼,心里得意的很,“喊我荣大哥,喊大哥也行。”
“你……”许一霖气的不行,“趁人之危,啊……”
“看来你这火气还没消下去,我且给你好好消火。”荣石动了坏心眼,腰力发劲,直顶的许一霖哭喊不已,什么“我快要被插死了,你东西那么大,我快不行了。”一股脑儿的从许一霖口里溢出来,他说的越多,荣石就顶的越欢实,偏许小少爷还不自知。
许一霖已经被荣石艹弄的没甚力气了,要不是对方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扶着他的颈,早就仰倒下去了,可荣石偏又不让他好过,还说着些有的没的的话。
“这一年,你自己一人的时候,没弄过?”荣石在许一霖耳边道,那气声说的许一霖泛起一片鸡皮。许一霖摇摇头,“弄过还是没弄过?”荣石又问道。
“弄……弄过……”许一霖艰难的突出这两个字。
“弄过?”荣石笑道,“那怎么刚才没弄出来?”因为日本人占了东北,他已好几年心情没那么好了,现在心情好了,当兵的时候那些匪气也带出来了点,自然是想磨一磨许一霖,若问他为什么这么好,不可说不可说。
“你……荣石……啊啊,荣,荣大哥……”许一霖后面被荣石填的满满的,前面被他握在手心里,真真恼也不是,不恼也不是,“这种……这种事儿,自己弄得……不如别人……舒……舒服”他终究是说不出口。
“那你说……”荣石恶作剧道,“后面舒服?”腰部往上一顶,“还是前面舒服?”手指戳了一下许一霖的前端小孔。
“别……”许一霖这次是真哭了,“舒服,都舒服……”
荣石笑笑,不再提别的,卖力耕耘起来,没三五下,两人都射了出来。两人的浊液弄得哪里都是,好在卧室自带的盥洗室,荣石抱着许一霖去了浴室,想要清洗一番,却在那里没忍住又要了一遭才罢,待两人收拾好,许一霖已经脱力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且睡吧。”荣石搂着许一霖,两人头并头,脚并脚,搂在一起,睡在一块儿。
次日中午,荣石才醒过来,见许一霖还在睡,偷偷看了看他的后身,那小穴倒是没流血,但毕竟昨日做得多了,肿的很,嫩肉都翻了出来,荣石看了心疼,起身轻手轻脚的出了门找下人要消肿的药膏。
日本人早就撤离了荣家别馆,那屋子的房门昨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闩,荣石也不理会,自取了药膏给许一霖上药,许小公子哼哼唧唧了一阵子,眼睛却是闭着的,他本就身子骨弱,这么泄了几次精,没去半条命就不错了,哪还有什么力气,浑身散了架一般,却又心底舒爽的很,待荣石上完药,拿了粥端到他跟前,他才睁眼看了看荣石。
荣石小心翼翼舀了一勺粥,细心吹了吹,递到许一霖嘴边,见他张嘴吃了,才安下心来,一勺一勺的喂给对方,心中暗自后悔,觉得昨晚弄得有些过了,日后可要记得节制。
荣石见许一霖没发火,心中反而没底,他怕许一霖要是恢复了,再搬出承德,便想尽方法和许一霖说话,待说到他在桃花镇救过一个溺水的人的时候,许一霖又抬眼看了他一阵子,方垂下目光,没知声。
“我吃饱了,弄点水给我。”许一霖有气无力道。
“好咧。”荣石弄了水,还要试试温度,热了不行,冷了更不行,弄了温水也是一勺一勺的喂给许一霖,临了,许一霖还就这着荣石的手擦了擦嘴,吃饱喝足,又一拉被子,“我还是困,别吵我。”说完又闷头睡了。
荣石看许一霖这般,心中大石落了地,出了门,想想昨天吃的酒,冷冷笑道,直冲日军司令部竹木纯一那里去了。
竹木纯一那里,荣石说些有的没的闲话,斜眼去撇清水二十三,那人一脸眼睛都要瞎掉的样子,他心中暗笑,却面上不动,待双方交易了些条件,才告辞。
“清水君?你昨天查到了什么?”竹木纯一非常不高兴,也没给清水回话的机会,“昨天的情况我都听说了,你以后不要再做这种无聊的试探,既没有什么用,也丢我们帝国军人的脸。”
“我真的没想到,荣石和许一霖居然真的是情人关系。”清水垂头丧气,昨夜听到的东西在他心里留了不小的阴影。
“既然是情人关系,那说明荣石和许一霖都不是共产党的人,我知道,共产党的人断不会搞这种关系。”竹木纯一自信满满的说。
那单子上确实写的是制香水的材料和用量,但通过密码本,却还有造土法炸药的原料,这是索杰抄给许一霖的,连荣石都不知道。原来早在他们从桃花镇来承德的路上,见识了许一霖的骨气,索杰就有心把许一霖发展成共产党了,这近两年的时间里,许一霖也早就被发展了。密码本在许一霖背过后,早已烧成了灰烬,所以纵使有人搜查,查到的也只是几张方子而已,他看完以后将单子放了起来。
半个月后,随着抗日物资一起运来的,还有受伤的徐一航,许一霖和夏禾将她转移到了许家铺子的地下室里好好静养。当晚,在许一霖和夏禾的预料之中,荣石来了。
“夏禾姑娘,一,一霖兄弟。”荣石招呼道。
“荣先生,您来了。”许一霖不温不火地应道,“徐姑娘在屋里,你去看看吧。”
“好的。”荣石看了一眼许一霖,进了屋,留许一霖和夏禾在堂屋里。
“谈了……有一个小时了吧?”夏禾往里屋张望。
“差不多了。”许一霖看着这个月的账簿,“你能不能别瞅了。”
“瞅瞅怎么了。”夏禾白了他一眼,“今天俩闺女给面子,早早睡了,没哭闹。”
“过几天,孩子过周岁的东西都置办好了吧?”许一霖问。
“还用你说?”夏禾还记着仇。
“不用不用!”许一霖道,继续看他的账簿。
“也不知道聊的怎么样了。”夏禾继续张望道,“这每次一航姑娘进城都住咱家,每次她一来,荣大少爷就来,这两人这么久了,怎么还没个进展?”
“急什么,反正一航姑娘的丈夫没了,两人慢慢处呗。”许一霖没在意,“又不像我……”
“你怎么了?”夏禾又抢白了许一霖一句,也不等他回话,就自顾自的往下说,“我看那,这荣石和徐一航,悬!”
“你又知道明白了?”换做许一霖白了夏禾一眼。
“我还就是明白知道了!”夏禾看着许一霖和他顶真,偏小女儿醒了,夏禾抱着哄她。
“他俩好不好和我没关系。”许一霖拍了拍小女儿的后背,拿了个玩偶逗她看来看去。
“是,没错,和你没关系。”夏禾嘴角上扬道,“对了,那当初满大街的人骂荣大少是汉奸,拿东西砸他的时候,谁在屋里一边看一边叹气呢。”
“他一个抗日志士,却被人误解成汉奸,还要受那种委屈,谁看了不心酸心疼啊!”许一霖辩解道,还用手点了点窗户。
“心疼?你还心疼?”夏禾抓着许一霖的话不放,笑了起来,“我还真没看出来呀!”
“你烦不烦啊!”许一霖急道,“这账簿还要我来看,以前不都是你看么!”
“哟?”夏禾冷下脸来,嘲讽道,“许大少爷现在脾气见长了,也是,你也是有身份的人了,还入了党,觉悟比我们这些平头百姓高多了,自然是要有脾气的。”说完,也不理他,转过身哄女儿。
“不是,我,这……你别啊……”夏禾一恼,许一霖就怕了,他着急着想解释,夏禾却背对着他,他想借着哄女儿来回转都不行,急的脸都红了,实在没法,低头乖乖看起账来。
偏这时候荣石出来了,问道:“一,一霖兄弟,你们这里有没有磨咖啡的用具,我给,给一航煮杯咖啡。”
“没有!”许一霖正急的火没出发,荣石出现,全冲他来了,“我们这里没那个洋玩意儿!”
“荣大少爷,你别急。”夏禾将女儿放到许一霖怀里,“我去隔壁容易咖啡馆拿一套来。”
“他不会自己去么?”许一霖仍在气头上,夏禾一咋舌,他就没了声音,低头哄孩子去了,临了还要嘱咐夏禾大晚上的出门多披件衣服。
夏禾一走,堂屋里就剩下荣石,许一霖并一个奶娃娃了,许一霖埋头哄女儿,荣石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只能干瞪眼,那许一霖哄孩子,哄得自己笑哈哈的,他在一旁看的觉得颇有意思,待正要开口,夏禾却回来了。
荣石拿了煮咖啡的东西便回里屋了,过了一会儿,夏禾道:“这咖啡的味儿闻着倒香,喝着却苦。”许一霖也不说话,愣了一阵子,待荣石走后,和夏禾各自休息不提。
十一月初十,许一霖的两位千金过周岁,许记铺子生意好,自然多摆了几桌请亲朋好友并生意上的伙伴。宴席开到一半,吕良彪带着些土匪伪军冲进来了。
“最近听说徐一航进城了,竹木将军下令,全城搜查!”吕良彪道。
“怎个搜法?”许一霖走出来。
“自然是从头到尾的搜。”吕良彪道。
“我要是说不呢?”许一霖冷冷道。
“那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伪军小队长上前道。
“不耐烦?”许一霖笑了,“你不打听打听我这铺子背后靠的是谁?”
“就算你靠的是荣石,今天也要搜。”小队长道,指了指隔壁,“容易咖啡馆我们刚才刚搜完!别以为荣石就了不起。”
下人搬了个凳子在跟前,许一霖款款坐了,道:“容易咖啡馆是容易咖啡馆,许家水粉铺是许家水粉铺,今天我在这里摆酒,你们突然闯进来,坏了我们的兴致,这笔账怎么算?”
“你有本事和太君算账去?”小队长咧嘴道。
“我们先和你算算。”说话的却是荣树,上前就踹的那小队长爬不起来。“你!”伪军一看端起枪来,而荣树带来的人亦拿枪相对。
“荣大少爷没来么?”吕良彪笑道,一边说,一边轻蔑的看着许一霖,“按理说,许老板办酒席,荣大少爷不来岂不是有问题么?”
“你他妈的说什么?”荣树大怒,骂道。
“吕营长,有话就直说,用不着含沙射影的。”许一霖站了起来。
“我说什么了?”吕良彪走进许一霖身边,“啧啧,许老板这身段,我看了都动心啊,更别说荣大少爷。”说完还要凑过去想嗅一嗅。
“姓吕的,你活腻歪了!”荣树气的拿枪指着吕良彪。
“你看看,不愧是亲兄弟,哥哥的人被占便宜了,弟弟出面维护,知道的说兄弟情深,不知道的,还以为兄弟俩共用……”
“老子今天就崩了你!”荣树手枪上了膛。
“慢着!”许一霖道,而后按下了荣树的枪,“吕营长,当初我在承德开铺子,你们三番四次的来骚扰我们夫妻俩,我这人吃软不吃硬,你见我们不理会,就污蔑我是共产党。”许一霖走到主座前,笑了笑,又道,“后来,你们拿不出证据,又咽不这口气,就散布谣言,说我是断袖,是荣先生的人,可也没什么证据,那接下来呢?是不是既给我扣上共产党的帽子,又说我是断袖啊?”许一霖又走到吕良彪跟前:“吕营长,今天也不是不可以让你们搜,但是搜不出什么来,你可要给我个说法。”
“你放心,找不到徐一航,我们每人砍一只手给你!”吕良彪信心满满,他早得到线报说有人看到徐一航进了许家铺子,“可要是找到了,宪兵队的那些刑具,可要给许老板过过目了。”
许一霖眼睛都不眨一下,微微笑着,看着那些伪军搜这搜那,最后无功而返,原来许家铺子和容易咖啡馆挨着,在他阻挠伪军搜查,把所有伪军的注意力集中在大堂的过程中,徐一航早偷偷翻墙转移到容易咖啡馆去了,而那里伪军搜过,早已放松警惕性,不会再搜第二回。
“吕营长,你说怎么办?”许一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吕良彪额头上也冒了汗,荣树的手下在一边起哄逼着他们砍手,他知道今天没那么简单。
“算了吧。”许一霖重新坐回主座,“今天我闺女过周岁,见不得血,吕营长这笔账我先记着。”
吕良彪和那十几个伪军灰溜溜的出门,却不想,从天而降几盆盐水,后面几个小孩子喊着去晦气,去晦气,偏他们还不能发火,周围老百姓指指点点,幸灾乐祸,只能忍着冻憋着气回去了。
荣石是出城与抗日义勇军碰头去了,待过了几日回来,徐一航已经被转移出去了,自然是许一霖帮的忙,在许一霖和索杰的安排下,徐一航并几个抗日战士转移的悄无声息。荣石听后,回来没顾得休息,当晚就去了许一霖的家里。
“听,听说吕良彪他们今天,今天给你气受了。”荣石问道,满心满眼的关切。
“没什么大事儿。”许一霖不咸不淡地说。
“家里,家里都没事儿吧!”荣石又问。
“没事儿。”许一霖道,“对了,徐一航出城了。”
“这事儿,我,我知道。”
“恩,那批物资和抗日战士也出城了。”
“我,我也知道。”
“既然都知道了,就行了。”
许一霖有一句没一句的,荣石也憋不出一句话,两人三个钟头说了不过二十几句,倒是隔壁屋的夏禾看了空着急。
晚上,荣石回了荣公馆,索杰迎上前问道:“许少爷没事儿吧?”
“能有什么事儿?”荣石没好气地说,“我对着他还不如对着徐一航!”
“这?这是怎么回事?”索杰好奇道。
“我对着徐一航,说不下去了,还能去煮杯咖啡,她喝了咖啡还能对我好点,可许一霖呢?”荣石指着许家的方向,“软硬不吃,就是个木头!”
“那没事儿,如果大少爷看许一霖烦了,我下次和他说说,不行让他们出城,反正……”
“什么?你说什么?”荣石皱眉瞪眼看着索杰,对方下半句愣是咽了下去。
与此同时,承德内的日军也在开会。因为徐一航的转移,竹木纯一请来的外援清水二十三把目光转移到了许一霖头上。
“许一霖绝对有问题。”清水二十三道,“荣石是他背后的靠山,说明荣石也有共产党嫌疑。”
“可是,外面都在谣传,许一霖是荣石的人,荣石之所以帮他是因为他俩有暧昧关系。”竹木纯一道。
“我看这传言未必是真的。”清水道,“荣石那个人看上去无欲无求,不像是个放纵的人,而且我得到的线报是他钟情于徐一航,他绝不可能沾染男人。”
“可是我曾经试探过荣石,他也委婉的表示过许一霖是他的人。”竹木道。
“这只是他们打的掩护。”清水道,“将军如果不信,我们可以试他们一试。”
“清水君想怎么试探?”竹木好奇道。
“很简单,前一阵子伪军司令部征用了荣家别馆,现在荣家要要回去,我们可以在荣家别馆设宴,宴请荣石,再请些承德有头有脸的政客商人。”清水细细地说着他的计划,“到时候我会给许一霖下药,然后设法让他俩处在一个屋子里,看看他们什么反应,如果这样他们都没事的话,那说明他们在说谎,我们就可以针对许一霖展开更详细的调查。”
“那如果他们就范了呢?”竹木道。
“我会派人盯着,他们有可能会为了应付我们而草草了事,他们之间是不是真的有感情的瓜葛,我会分辨的出来。”清水势在必得。
“好。”竹木答应道。
清水设宴款待荣石的日子终于来了,许一霖也在邀请之列,看着座上的那几个日本鬼子和汉奸把酒言欢,他心里就厌恶的很,只想这场闹剧早早结束了回家,所以端上来的酒水茶汤也没在意味道,只喝了一会儿,他就觉得有些烦闷燥热了,便起身去外面透气,却被下人领到了别间。
许一霖在别间想要清静一会儿,却不想越呆越热,大衣脱了不顶用,茶水也喝了三四杯,正要出去,荣石却进来了。
“你怎么来了?”许一霖道,他现在烦闷不堪。
“不是,不是你,你让我来的么?”荣石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让你来了?”许一霖扯了扯衣领。
“……”荣石刚要说话,门却被人关上了。“嘘!”荣石看了看窗外,“外面有人偷听。”
“偷听什么?我和你有什么好偷听的?”许一霖没好气的说,他去推门,却身上一软,往后仰去,接着他的正是荣石。
“你,你这是怎么了?”荣石道。
“我也不知道,只觉得烦躁的很,还热。”许一霖的脸烧的红红的,呼出的气喷在荣石脸上,让荣石也开始觉得口干舌燥起来。
“席间的酒你喝了多少?”荣石问。
“也就一两杯。”许一霖热的把长衫也脱了下来,只留一件里衣,“茶水倒是喝了不少。”
“不应该啊!”荣石奇怪道。
“什么应该不应该的,嗯……”许一霖有些难受,呻吟了一声,荣石听了,打了一个哆嗦。
“你……你这是……”荣石突然想到了什么。
“怎么了?”许一霖的手开始往下面伸,被荣石拦住了,“你干什么?”
“他们给你下了药。”荣石道,“春,春药?”
“什么?”许一霖已经受不住想要去解自己的里衣了。“他们为什么会给我下药,我算什么人物!”
“今天竹木纯一问我和你的关系……”荣石话没说完,两人电光火石之间,明白了一切,也明白了门外的人是做什么的,一瞬间两人皆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