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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这就要走了?”邻近科考,马新贻的离开也提上了日程,山寨里黄纵等人一时也有些舍不得。
“大哥是做大事的人,怎么能拘泥于一个小小的山寨中。”张汶祥抬眼看向马新贻。
“我此番是要去考进士试,若能高中,才能做大官成大事。”马新贻亦看向张汶祥,“只有能站到高位,我们兄弟三人才能建功立业。”他见张汶祥把头垂下,又道:“等我成一番事业,就回来接你们兄弟二人。”张汶祥也只笑笑,没有言语。
临行出山寨的时候,马新贻又对张汶祥道:“汶祥,你平日多劝劝你二哥,扩张势力不要冲的太猛,把根基损了,小顾的话他听不进去,你还能拉住他。”
“我知道了大哥。”张汶祥双手抱胸,还是那个懒懒的笑容,马新贻上了马,一步三回头,再看了看张汶祥,最终回过头去走远了,张汶祥的笑随着远去的人渐渐褪去。
马新贻最终狠下了心,扭头不看山寨中的少年,自从河边做了一场噩梦,他每晚都难以入睡,往往一闭眼脑中就浮现张汶祥在河边抬眼看他的样子,转而又变成三弟拿着刀狠狠扎入了他的腹部,要不是他藏的深,早被人看出端倪。翻过山头,进了京城,看着人来人往,马新贻笑着摇了摇头,看来是山寨的日子过得太惬意,也太憋屈,这里才真正是他大展拳脚的地方,翻身下马,走在繁华的街道上,山寨的少年和生活被他扔在了脑后。
“你看,这个就很好,我给天宝做的。”陈小玉给了米兰一包绣品,因为是给孩子穿的,针角线头都收的极其细密。
“你做的真好。”米兰见了,笑的眼睛都没了,“你也是真有本事,那些画啊,绣的,到了你手里,就能做的和原来的一样,都省了买的钱。”
“你也知道,我哪乐意做这个,有钱不如去买,姐姐你也就是沾了天宝光。”小玉对米兰打趣道,天宝是米兰一年前生的儿子,当时,可把黄纵高兴坏了,在寨子里宴请了七天。
“你呀。”米兰拿手指戳了戳小玉的头,又低声问道,“你能帮我调理怀上,就不能和燕生也生一个?”
陈小玉低头笑了,道:“医者不自医,唉,兰姐,我和燕生这辈子是不可能有孩子了。”心里却槽道,如果能生,诺贝尔奖那要提前一百年颁给我们。
米兰哪里知道陈小玉和顾燕生虚鸾假凤的事儿,听了小玉的话,只觉得有些难过,把话题岔开了,又听到屋外吵吵嚷嚷的。
“怎么回事啊?”陈小玉出去拉住了一个兄弟。
“呦,顾嫂子啊。”那人道,“听说来了几个官兵,接二当家和三当家的下山了,顾小哥挑了几个人跟着一起去。”
“官兵?”米兰打了帘子问,“官兵过来接人?什么样的官兵?”
“不知道,我们也觉得纳闷。”那人道,“但是三当家的看了信特别高兴。”
“那应该没事。”小玉道,心里明白,估计是马新贻来了,米兰生了孩子,两人之间估计不会再生出什么情愫,可也不知道对未来发展有没有影响,他们能否把控。
张汶祥站在下首,看着高高在上的马新贻,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惆怅,似乎有什么变了,又好像没变,马新贻拉着他们的手给他们看营外列队的官兵,回头又是抒发自己的豪言壮志,好像和当初在山寨里一个样,张汶祥又乐的咧嘴笑。
黄、张二人被马新贻接待,山寨的匪类则被收编进兵营,顾燕生带着一众兄弟等候安排,看到来的几个官兵,眼前一亮,提出来请几位喝酒,那几人也乐的答应。
“不知道几位兄弟怎么称呼?”顾燕生对官兵礼遇有加,伸手不打笑脸人,那几人也乐的和他朋友。
“我姓李,他姓王。”
“李大人,王大人。”顾燕生笑道,“那以后可要多多关照。”
“大人称不上,小顾兄弟你要是愿意,喊我们一声大哥就行。”李姓官兵道,“这两位才是大人,陈关月陈大人和赵卫大人是马大人的亲卫。”
“赵大人,陈大人。”顾燕生再抱拳道。
“顾小弟我看你不像是倒像是读书人,怎么也落到山寨里了?”赵卫问道。
“家里遭了灾,在外逃难,也是没办法,落到山寨里了。”顾燕生说着,“也是没办法,这年头不是闹发匪,就是闹天灾,能活命就很不错了。”突然她又看向陈关月,“山寨里还有些女眷,我们二当家的夫人和贱内带着她们也在营外,不知道怎么安顿?”
“大人自有安排,你放心吧。”陈关月冲顾燕生眨眨眼,“过不几日就要剿匪了,顾兄弟千万小心。”顾燕生点点头,胡乱扯了个笑容。
“三弟!”马新贻从床上惊起,虽然是数九寒天,头上却吓出了一圈细汗,自任两江总督以来,噩梦连连,隔三差五的就要来一次。
“大人。”门外值守的亲卫进来了。
“没什么大事。”马新贻披上衣服,起身道。
“大人,晚上喝茶不太好,我给您换上白水吧。”值夜的是马新贻的亲信,陈关月,五六年前,因为天灾,马家收留了一批人,此人识文断字,马新贻觉得他应该是个秀才出身,可说话办事又不似一般读书人那么迂腐,就留在了身边,日子久了,发现陈关月做事稳重老成,为人更是不用说,如果一件事交代下去,自己的堂弟马忠信等人或许会办的更漂亮,但是陈关月去处理,则会办的更可靠,更真正的以马新贻的利益为先。
“怎么还要你来做值夜的事情。”马新贻皱眉道,虽然陈关月在门外,他更放心,“改天你就是有官身的人了,还来做这种值夜的事情。”
“老钱的媳妇快生了,我就来替替他,万一有什么事,他在家也好有个照应。”陈关月淡淡道。
“这么久了,也没看你娶妻。”马新贻接过陈关月手里的白水。
“乱世能活下来就不宜了,而且大人不也没娶妻么。”陈关月的脸上任然没什么表情。
“唉。”马新贻喝了一口水,“算算日子,忠信也应该到了京城了,事儿也应该办妥了。
“和曾帅联系的事,交给堂少爷,错不了。”
“哼,是错不了。”马新贻想到和湘军打的一团火热的侄子,“可他走的也太近了些。”他见陈关月不接话,又转了一个话题,“黄纵呢?”
“……”陈关月欲言又止。
“照实说。”马新贻皱眉。
“黄二爷现在估计还在花船上。”
“真是胡闹,他也不看看现在的风头!”茶杯被重重放到桌上,“他老婆前几天还跑我这里问我,你让我怎么交代?张汶祥呢?”
“三爷,三爷被二爷拉去了,”陈关月说完,马新贻不明所以的笑了笑,起身更衣,直接就带人去了河边。
张汶祥坐在花船里,身边围着一群莺莺燕燕,黄纵如鱼得水,还喊他一起胡闹,前几天他提醒过黄纵不要冷落了二嫂,没有效果不说,还差点被黄纵误以为他倾心米兰,从此规劝的话他再也不提,百无聊赖之中,张汶祥走下船去,却看到岸上站着一个人,眼睛亮亮的盯着船上,不是马新贻是哪个。
“三弟怎么不在船上逍遥?反到岸上吹冷风?”
“大哥不也是站在岸上?”张汶祥观察到,马新贻在岸上站了有一会儿了,“船上的脂粉味我闻不惯,下来透透气,我去叫二哥。”
“不必了。”马新贻突然拉住了张汶祥的手腕,也不松手,“他既然喜欢,就不必打扰他了,三弟你回去陪我说说话。”
马新贻攥着张汶祥的手腕,那手劲很大,张汶祥挣脱不开,也没想过挣脱,乐的被大哥拉着走,直到回了总督府,才被放开。
马新贻的房间素净的很,所用之物一概旧物,床褥铺陈,没有绫罗绸缎,房间摆件,没有金银古董,不像是两江总督的屋子,反倒像修行人。书房里,放一副没画完的画,却是当日山寨内的小河,张汶祥饶有兴趣的看着马新贻的房间,待看到那画,神情复杂,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大哥,你还念着咱们以前的日子。”张汶祥转过身。
“自我上任以来,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我,我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有的时候想想,当初在山上,虽无锦衣玉食,日子却过得逍遥自在。”马新贻看着桌上的画,对过去种种怀念,忽而又变了语气,“我也曾经想放下这些,回去过那无忧无虑的日子,可是已经没法回头,如果我不再往高处走,就会跌的粉身碎骨,汶祥,你应该多劝劝你二哥,让他不要再胡闹下去,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
“我尽力而为……”张汶祥再胡乱扯了个笑,突然想到什么,“大哥,你相信真的会有做的梦成真的事么?”
“梦境成真?”马新贻一开始没放在心上,转过念来,也变了脸色,“三弟,你怎么这么问呢?你做什么梦了?”
“大哥,你还记得我们当初结拜发的誓么?”张汶祥对马新贻的问题避而不答,反而问了不相干的事。
“三弟,梦就是梦,终究成不了真,至于当初的誓言,我自然记在心上,我马新贻绝对不会做出卖兄弟的事。”马新贻的脸被帷幔挡住,一半明亮,一半阴暗,也看不出什么来,“不说那些了,你和老二的花酒被我搅了,大哥我在这里赔你一场,你喜欢哪家的姑娘,我给你交过来,咱们哥俩痛痛快快喝一杯。”
“我不要那些女人,大哥,咱们一起喝。”张汶祥道,马新贻听了,又重新喜笑颜开,命人摆了酒,和张汶祥喝到天明。
天微微亮的时候,张汶祥从床上起身,看看床里面的马新贻,摇头笑笑,昨晚两人喝的有点多,马新贻捏着他的手嫌他太瘦弱,他也乱开大哥的玩笑,席间贴心话说了不知道多少,只是记不太清了,最后两人醉成一团,同塌而眠,“大哥,大哥?天亮了,你快醒醒。”马新贻不起,张汶祥起身,打算打点热水,与大哥洗脸,他推开门,见陈关月还在门外,“你去歇了吧,水我来打,今日我做主,放你一天假。”起身之时,却在书房门边捡到一只珠钗,正是当年他二哥买给二嫂的那只,张汶祥登时如冰水灌顶,呆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