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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存孝躺在床上,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莫说刀剑,就是稍微重一些的茶杯茶碗,他拿起也是费劲,双手总是发抖,双脚下地,走不了多久就站不住了,种种情况,都在告诉着他,他已成废人,史敬思可能一会儿就回来了,他将被子拉过头顶,他的十一哥可能会回来,不想让对方听到看到,有些痛苦注定只能自己一个人承受。
史敬思站在门外,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进去,李存孝白天不显,晚上一个人的时候,总会偷偷哭一阵,而他则守在门口,等李存孝哭累睡着了再进屋。史敬思心中亦痛,若非李存孝执意救他,也不会让其他兄弟钻了空子落得个手脚尽废的下场,他的十三弟应该驰骋沙场,奋勇杀敌;应该痛饮美酒,醉卧大帐;应该和他一起较量武艺,再并肩作战;可现如今却躺在床上,什么也做不了。李存孝现在不过二十出头,他后面的几十年,若以一个废人的样子度过,只怕折磨且漫长。
史敬思进退两难,最终还是推开了房门,床上的十三弟缩在被子里——他怕哭声太大引来旁人。史敬思将被子轻轻拉开,唤道:“十三弟。”李存孝并没有回应他,反而将头撇开。他也不急,只将李存孝扳过来,轻轻抱住。
“十一哥!”原本压抑的痛苦好像有了出口,李存孝再也忍耐不住,在史敬思怀中痛哭起来,“我,我已经是个废人了,再不能舞刀弄枪,上阵杀敌了。”
“你不要担心,我明日就去寻访名医给你治伤。”史敬思道,“我一定能找到治好你手脚的人,夏州不行,我就去灵州找,岐王她们虽然凶,但以她们的为人,一定不会为难我们。”
李存孝摇摇头,泪眼婆娑看向史敬思,“没用的十一哥,我的伤我自己明白,我从没听到过挑断的手筋脚筋还能接好的事,就算能接好,也再难恢复如初的。”
“我……我总能找到的。”史敬思有些急了,“如果,如果真的找不到,你放心,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十一哥!”李存孝也突然着急,“你现在应该想办法逃回去,而不是耗在我这里,我已经废了,她们也不会拿我怎样了,总不能拖累了你。”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史敬思道,“若不是我,你也不会惹怒父王,更不会落得现在的样子,扔下你一个人,我此生如何心安?”
“十一哥……”
“十三弟,我心里自有打算,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养伤。”史敬思没再让李存孝说下去,只轻轻抚了抚李存孝的后背,然后让他躺下,“我们且休息吧,这边有好多能人异士,搞了好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出来,我明天寻给你看看。”他也一道躺下,这几天他都和李存孝睡在一起——他害怕李存孝想不开寻短见。
门外值守的老七见屋里没了动静,撅了噘嘴,不屑一顾,心道:还跑呢,两个人一起也跑不出去。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打个报告上去,和老五换个岗,不要再盯着这两个俘虏将领了。
这是史敬思第一次正式与岐王见面,行礼之后,他仔细打量了一下上座的女子,她既不像朱温那边传言的凶神恶煞夜叉脸,也不像岐地民间传的那样美若天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一双眼睛闪烁灵动,说话声音温柔和善,如果不知道她在沙场上杀过的人,不知道她对着胡人做过的事,还真能被她的表象欺瞒过去。
“你有何事啊?”岐王李琚抬眼看了看史敬思,放下手中的事情。
“我想,我想请岐王殿下救我十三弟。”史敬思道。
“我不是已经从李存信和康君立手中救下了他?”岐王道,“还要怎么救。”
“我想请您……请您为十三弟治伤。”史敬思犹豫着说出了请求。
“哈,我说什么来着,半个月都没到,才七天,你们输了你们输了!”苏晚卓将笔扔到了砚台上,“看什么看,瞪什么瞪,不服憋着。”史敬思显然对她们拿李存孝的伤打赌十分气恼,但此刻有求于人,也只能憋屈地把头扭回来。
“是你让秦大夫和史敬思说小琚医术最好的,我们可不认。”易天越道。
“我就知道你们不会认,行了别看我。”苏晚卓见史敬思扭过头惊讶看她的样子,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只是想赢两天假期。”
“我拒绝。”李琚道。
“殿下!”史敬思一听急了。
“治好他百害而无一利。”阿越接过话道,“他手脚好了,只会在我们这里添麻烦,要是跑回去了,岂不是纵虎归山。”
“你空手套白狼,无本的买卖我们可不做。”苏晚卓又道。
史敬思听后,咬咬牙,拱手对李琚道,“若殿下能治好我十三弟,我史敬思愿听凭差遣,任意驱使。”
李琚道,“我信不过你。”
“可你们手下的将领却有好多胡人,有吐蕃的,有党项的,我们沙陀人也有。”史敬思辩驳道,“你能信他们,为何……”
“他们和你不一样。”李琚打断道,“十几年前就跟着我们了,你么,你算是半路出家。”
“可是你们自己说过,什么汉人胡人,只要心向大唐,就都是大唐的子民。”史敬思又道。
“我们什么时候说过?”李琚奇怪道。
“苏都督在同州说的,当时她……”史敬思突然卡住了。
“当时我是和听风落雨说的。”苏晚卓对阿越和李琚道,她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了,她又转向史敬思“我们是万万不敢用你的,若是你父王知道了,召你回去,或者让你传些我们这里的消息回去,你做是不做?若李存孝在这里捣乱,你管是不管?我们若再和你父王起了冲突,你又要帮谁?”
史敬思无言以对,在堂中站了一会儿, 突然双膝一曲,跪在了地上,“我不知道该如何讲,只能说我史敬思不是出尔反尔不讲信义的小人,做不出背信弃义之事,我既然说了要追随岐王殿下,就绝不食言,若我父王和殿下起了冲突,我……我也可以一死以两全。”
坐着的三人没有说话,只静静看着史敬思,史敬思见了,磕起头来,大堂内是青砖铺地,他磕的又响,没几下,头上便泛了红,待十几下后,青砖上已经染上彩了。
“可。”岐王缓缓吐了一个字,史敬思听了,大喜过望,又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你看好李存孝,别让他惹事,我可以治好他,也可以让他手脚再断一次。”
李存孝在院里与史敬思操练着,两人足足耍了近一个时辰才停下。
“我已经完全好了。”李存孝开心道,“那女人真有点本事。”
“好了就好。”史敬思笑道,“前几天岐王给你治伤的时候,你还老大不乐意呢。”
“她绝对是存了整我的心思。”李存孝不服气道,“我手脚足足疼了七天,就像被人一遍遍砸断了骨头一样疼。”
“你的手脚已经恢复如初了吧。”史敬思道。
“嘿。”李存孝摸摸脑袋,笑着不说话,他想了想,靠近史敬思道,“十一哥,她们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什么话啊?”
“哎呀,就是那个只要不杀人,由着我们凭本事回去的事。”李存孝提醒道,“现在咱们是两个人,总能想办法跑的。”
“我们先去吃饭吧,前一阵子来了种新的香料,府里的烤羊排抹上别有一番风味,再配上孜然,寻常人可吃不到,我和后厨说了好多好话才能饶给我一份呢。”史敬思岔开话题,不再提离开的事,可李存孝不依不饶,“十一哥,我和你说正经事,你怎么老是说别的呢。”
“哼哼。”轮值的老七哼笑了一声,李存孝有些不满,想要翻脸,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憋着坏笑,凑了过去,“宋七,没人和你说过么?你和我十二哥长得特别像。”
老七冲李存孝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李存孝继续说道,“你俩长得像,但是不知道你俩谁的功夫好。”老七突然察觉到什么,往后退了二尺,李存孝的长枪就生生打在了他的眼前,“嘻嘻,宋七,咱俩练练吧,让我看看你的功夫有没有我十二哥那么好。”宋七心里苦,自从派来做史敬思的值守以后,就天天被李存孝捉弄,打他是打不过李存孝的,只能躲了。李存孝还要再打,却被史敬思抓住了胳膊,“十三弟,别闹了,何必为难人家呢?”
“十一哥,你最近是怎么了?”李存孝抿了抿嘴,皱眉道,“你最近总是在替她们说话,替她们的人着想,也不帮着我。”
“其实,岐王她们也没什么不好……”史敬思说道。
“岐王,易都督,苏都督!”李存孝甩开了史敬思的手,“我看你是被她们迷了心了。”
“十三弟!”史敬思想要解释,“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说,你最近怎么总为她们说话。”李存孝呛回去。
“切,呵呵。”老七冷笑一声。
“你笑什么?”李存孝对老七发怒,“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长得特别像我十二哥,简直是一模一样,他对我不好,我想打他还没处打呢,正好先打你出一顿气。”说完挥拳就要打,老七赶紧躲到了一颗树后面。
“我们殿下能看上他?”老七抱着树,一边躲,一边说,“你不知道吧,你十一哥为了你,把自己赔给我们这边了。”
“宋七!”史敬思也急了,想要喝止老七。
“是他自己说的,只要治好你的手脚,任凭驱使,随意差遣。”老七在树后嚷着,“我们殿下都不稀罕呢,他又给人家磕了好几个头,我们这边不兴磕头,他非要磕,把我们殿下烦的没办法才答应的。”
李存孝想要说什么,又突然住了口,扭头便走,史敬思对老七也想要说什么,老七咳嗽了两声,仍抱着树,假装看着天,待史敬思摇摇头走了,才小心翼翼地从树后挪出来。
李存孝要去的是演武场,堵住了操练结束的李琚。
“你……你把我十一哥放了。”李存孝跑到李琚面前,急道。
“史敬思呢?”李琚皱眉看着旁边的下人,“怎么史敬思不看着他呢?”
“你不用喊我十一哥。”李存孝瞪着李琚道,“你们用计坑了我十一哥,我来替他讨个公道。”
“讲点理好吧,是史敬思先过来找我们的。”苏晚卓无奈道,在李存孝后面,抄起手,对易天越对视,无奈地摇摇头。
“讨个公道?”李琚道,“你想怎么讨?”
“……”李存孝思索着,忽而眼珠转了转道,“你不是有个别号叫东方不败?我早就想和你做上一场,看看你究竟是不是真的不败,上次我手脚尽废,没有机会,才被你捅了两下,这次咱们堂堂正正的较量一番,若我赢了,你就放了我十一哥。”
“不要喊我东方不败,难听死了。”李琚烦道,“你放心,你赢了,东方不败的名头干脆一并给你,但是如果你输了呢?”
“我才不要这个名头呢,难听死了,我不可能输,不过……”李存孝也不耐烦道,他又停了停,“如果我真的输了,大不了我也和我十一哥一样,听凭差遣,任意驱使。”
“我们信得过史敬思,信不过你。”阿越在他们旁边说道。
“你……你们不要瞧不起人。”李存孝怒视阿越,“我也是顶天立地的男儿,你们没听过大丈夫一言九鼎吗?”
“行了,我应了。”李琚道,“你要什么时候打?”
李存孝突然笑了,“不如,就趁现在。”随即一枪刺出,却被对方闪过,刺出去的枪被对方握住,李存孝心中泛起一股不太好的感觉。
“胡种,那你听过有句话叫不作死就不会死么?”李琚握着枪柄,缓缓抬头,满眼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