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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舒!我一定要杀了你!”温客行被周子舒压在身下恨道,他再一次尝到了经脉寸断的苦痛,周子舒刚进入没多久,便行起了采补之道,所求猛烈决绝,温客行只觉浑身内力如江河流水,涌入了周子舒体内,“啊……”他内力渐渐流失,反抗的希望越来越渺茫,只能任由他予宇欲求,周子舒因为神智尽失,哪里还懂什么怜香惜玉,只一味大力采撷。
温客行渐觉内力枯竭,丹田固本之基亦要散掉,忙慌了神,若此基石散掉,他的内力便再也无法恢复,只能忍痛唤着周子舒,只期他能清醒,“周子舒,求求你……你再如此下去,我真的不行了……”温客行哀求道,“我还要留着内力……”
他见周子舒的眼睛中仍是除了欲望别无旁物,自知今日算是要毁在此地,随绝望合眼,眼泪溢了出来,砸在周子舒手中,不料对方立时停了采补。
“衍儿……”周子舒清醒过来,见此情形,心中惊恐,好在未铸成无可挽救的大错,他解了温客行的穴道,右手抚摸着他的面颊,想去亲吻对方,不料温客行把头撇开,并不看他,周子舒叹了一口气,他已要了温客行一番,打算起身,从他身体里撤出来,不想温客行的眼神渐渐迷离,身体变得热了起来。
“衍儿,你怎么了?”周子舒见温客行的双手抓住了自己的胳膊,察觉到情况有变,关心道,“可是中了什么毒?”
温客行确实中了毒,那毒也是急色鬼给老谷主的,名唤“一晌贪欢”,药性猛烈,起先他能扛住全凭一身内力压制,现在内力流失,自然药性反扑,甚至比原先还强些。
“别……别走……”温客行的手从周子舒的胳膊攀上周子舒的后背,前胸挺起,去贴周子舒的身体。周子舒见识的多了,自然明白了对方发生了什么事。
“衍儿,我不走。”周子舒并未有进一步动作,只温柔地摩挲着温客行的面颊。
“帮我,帮帮我……”露骨的话温客行难以启齿,却也知今日不把情毒清理干净,必留后患,只能求周子舒帮忙。
“唉……”周子舒叹息一声,突然再次俯下身吻住了温客行,下身也再次顶弄起来。
“嗯……嗯嗯……”甜腻的呻吟从温客行的喉咙里溜了出来,他被吻住,无法高声叫嚷,只能哼哼唧唧地表示舒服,此时的感觉已和刚才的痛苦完全不同。
周子舒感觉到温客行的前后两穴都分泌出了好些蜜液,肏弄起来甚是过瘾,与之前的抵触不同,他的分身此刻被柔软内壁吸吮,若非周子舒情场老手,只怕已经丢盔卸甲了,他半是担忧半是欣喜,大力操干起来。
连连丢盔卸甲的是温客行,情药之下,他又暂无内力抵御,加之周子舒太过猛烈,他已连泄了两回身子,可仍旧杯水车薪,第三次,周子舒在他将发未发之际突然放缓了顶弄,将分身抽出一半,在内壁研磨起来。
“做……做什么?”温客行挣开双眸,半哀求半困惑,可周子舒并不作答,只专注看着他,缓缓蹭过他花壁内侧,如此行径,竟然比大力操弄他更让他发疯。
“你,你快些……”温客行无奈之下。红着脸命令周子舒道,可周子舒听不见一般,仍在外道不紧不慢地享受。
“给我,给我吧,求你。”温客行抬起臀部想要迎合周子舒的分身,却被周子舒摁回了石床之上,他忍不住问道,“你,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你唤我一声,我就给你。”周子舒道,“衍儿,我想听你喊我。”
“周子舒,好了。”温客行撇过头,敷衍道,周子舒听了也不恼,将分身向内顶了两分,又磨蹭起来。
“你……”温客行又气又羞,却无可奈何,只得一叠声地唤着周子舒,周首领,一声软媚过一声,周子舒但也让着他,一分一分地顶到里面,可到了那粒花心子处,周子舒的前端拨弄挑逗那里,就是不肯给温客行一个痛快,急得温客行连声唤道,“周子舒,你……子舒哥哥,啊……”
随着温客行喊出子舒哥哥,周子舒这才专心肏弄起花心那处,温客行本想再骂两声,可绝顶的快感将他淹没,到嘴边的咒骂全变成了带哭腔的叫嚷。
周子舒泄在温客行的花穴之中,两人喘息之际,他察觉温客行情毒只解了一半,可对方花穴再弄下去,只怕多半会废,犹豫中,突然发现温客行的后穴也是泥泞不堪。
“可还能要?”周子舒的手探到温客行后穴里,柔声问着。
“你……要做……要做便做,何必,何必如此惺惺作态!”温客行双目微闭,他仍没缓过来,就在得了他的允许后,周子舒撤出手指,换过分身,一贯而入。
“啊……”温客行的双膝被折到胸前,后穴吞吐着周子舒的分身,一如前蕊那般贪心,周子舒俯下身去,他竟然亦抬颈索吻,双手攀上周子舒后背,双腿缠上对方腰间,两人都知道,今晚怕是不能善了,明日不知该如何面对,索性撇开不想,只享受当下的欢好,至于洞外那些被斩杀的小鬼和药人,更无人在意了。
“衍儿,衍儿!”周子舒一觉睡到第二日晌午,温客行就躺在他身边,身上青紫印记,红痕白浊皆有之。下身前后两穴红肿不堪,白浊从两穴中溢出,若不找个地方好好处理,只怕人会发热,周子舒见了,心中明白,也不等温客行醒过来,只背着温客行下了山,找了一辆马车,将其拉到了就近的客栈。
“衍儿,你好些了么?”又过了一夜,温客行才缓缓转醒,身身子已经被周子舒梳洗打理清爽,周子舒柔声呼唤,温客行仍旧不想看他,“我说过,莫要再叫我衍儿,甄衍早就随着甄如玉夫妻俩一起去了。”
“你既然不喜欢我这么叫,那我和阿絮一样,唤你阿行吧。”周子舒明白温客行心中的苦楚,也不多做纠缠,横竖一个名字,人总还是那个人,于是从善如流,换了个称呼。
“阿絮?”温客行似乎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疑惑问道。
“是,我的双生兄弟周絮,平素里我都喊他阿絮。”周子舒解释道,“他会扮做我的影子帮我做些事,在四季山庄会偶尔扮做杂役。”
“阿絮,周絮,呵呵,哈哈哈!”温客行念叨了几遍周絮的名字,突然笑了起来,先是低声哼笑,后来竟然哈哈大笑,笑的苦涩而疯狂,周子舒见温客行反应异常,紧张道,“阿行,你……”正说着,对上了温客行一双冰冷怨恨的眼睛。
“周首领,你和你的弟弟周絮,对我或强或骗,将我当玩物一般摆弄,这笔账,我迟早都要算的。”
“你便是现在算,要杀要剐,我也都由着你。”周子舒不假思索,“只是你现在内力没有恢复,身子也不好,我若死了,只恐有人会对你不利,等你养好身子再动手也不迟。”
温客行心中有气,却也明白此时无力讨回公道,多费口舌也是作无用之功,索性冷笑一声,不再搭理周子舒,只由着他伺候了事。
“秦怀章的徒弟,原来你们在这里,让我一顿好找。”来者是叶白衣,身后还背着个竹筐,温客行与周子舒在客栈呆了四五天便遇到了他,“哟,小蠢货也在。”
“老怪物,你怎么也在这里?我现已恢复,休要再叫我小蠢货!”温客行不客气道,“你背后背着什么东西?”
“你不会自己看吗?看你这样子,恢复了也是一副蠢样。”叶白衣道,“我来的一路,他们都在说鬼谷的谷主被一个年轻人扒了皮,应该就是你吧?”
“是又怎么样?按照鬼谷的规矩,我就是新的谷主。”温客行道,“怎么,你长明剑仙要杀了我,以全你铲平鬼谷的诺言?”
“就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是好好养着吧,还有个娃娃要你回去养呢。”叶白衣觉得可笑,他在四季山庄的时候已经知晓温客行的身世,自然不会迂腐到要对温客行喊打喊杀,“杀你?我岂是那是非不分的老糊涂?行啦,我喊你一声小蠢货,你不亏!”
温客行哼了一口气,他知道哪怕是全盛时期的自己,在叶白衣手下也过不了十招,更何况现在,索性不再打这嘴仗,莫得让周子舒也看笑话,索性不服气地闭了嘴。
“前辈,他是?”周子舒掀开那竹筐,看了一个孩子,不,那不是孩子,是一个成年人,“龙渊阁少阁主,龙孝。”
“这小子被我逮到了,我打算带他去龙渊阁找龙雀。”叶白衣道,“好弄清楚当年容炫是怎么死的,你们二人可要和我一起去?”
阿行只怕……周子舒思忖着,却听到温客行道,“我与你同去,正好也弄清楚当年的真相,为我爹娘报仇。”他立马不假思索跟道,“阿行去,那我也要去。”
“很好,那秦怀章的徒弟,你去楼下替我把饭钱出一下。”
龙渊阁一行,有惊无险。温客行和叶白衣也弄清楚了当年容炫之死的前因后果,谁是凶手呼之欲出。唯一可惜的,是龙雀龙孝两父子俱折在在了龙渊阁内。此事了结,周子舒三人自然是要去找周絮他们,再从长计议。
温客行本就浅眠,从龙渊阁出来后,更是日夜难安,夜里总是惊醒,周子舒见了,所幸身上还有几块助眠的香料,名唤醉生梦死,正好给温客行用了,不想却正好解了他的孟婆汤。
“阿行,阿行,你怎么了?”见温客行吐血头晕,周子舒大惊失色。这些时日,周子舒都与温客行同塌而眠,为的就是好好照料温客行,纵使温客行心里一万个不乐意,也是无可奈何。
“赵敬,是赵敬,我想起来了。”温客行心悸不已,双眸含泪,“是赵敬带人逼得我爹娘误入鬼谷的。”
“阿行莫愁,等咱们与阿絮会合,便帮你去报仇,那些害你爹娘的人,我们一个都不放过。”周子舒的手抚上温客行的后背,轻轻摩挲着。
“还有我……”温客行呢喃道。
“你说什么?”
“我说,还有我。”温客行凄凉说道,“是我给赵敬开门,将他引来的,是我一时大意,害死了爹娘……”
“这不怪你,当时你只是个孩子。”周子舒闻后心中痛惜,顺势将温客行揽入怀中。
“可这磨灭不了是我连累爹娘的结果。”温客行心痛道。
“真正该怪的是赵敬他们。”周子舒安慰着温客行,“阿行,坏人放下屠刀可立地成佛,好人坐了坏事难道就要永不超生?没这个道理,你不能拿这个理由来惩罚自己。”他一边说着,一边轻抚温客行的后背,慢慢安抚着对方,直到对方睡着。
周子舒三人动身之际,正好听闻武林大会即将再开,细细打听,江湖中都说是天窗首领周子舒指证五湖盟赵敬为当年构陷容炫,害死温家夫妇,陷害高崇的罪魁祸首。
周子舒与温客行心中明了,此番武林大会必然是周絮以周子舒的身份为温客行一家讨回公道,三人紧赶慢赶,终于在武林大会当天赶到了现场,而周子舒的现身,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你说什么?”周子舒震惊地转过身来。
“我说,温客行就是甄衍!”周絮的声音高了一些,“他被送来四季山庄的那一刻,我就派人查过他的底细,甄如玉谷妙妙夫妻俩最后的行踪消失在鬼谷,而就是在他们消失的那一年,鬼谷多了一个叫温客行的6岁孩子,更重要的是,甄如玉本姓为温,进了神医谷才改姓的甄。”
“温客行……”周子舒惊愕之余,口中念叨着,“衍字拆开便是客行,他是衍儿,是衍儿。”
“怎么样,我的好哥哥,是不是更惊讶了?”周絮快乐地问道,“你日日夜夜寻找的衍儿,就在四季山庄,而且他吃了三个月的安胎药,那里面下着鬼谷的料,他会永远傻下去,再不会想起他的子舒哥哥了。”
“为什么?”周子舒向前走了几步,双手抓住了周絮的胳膊,“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看着四季山庄的人一个一个都没了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痛苦?你失去九霄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痛苦?”周絮审视着周子舒,“我只是想让你也明白我当时的痛苦。”
“可衍儿是无辜的,你不该利用他来伤害我。”周子舒的双眸已痛得含泪。
“得了吧,我的好大哥,如果他不是衍儿,你又岂会如此失态,明明上一刻,你还在为他的难产幸灾乐祸。”周絮的话如毒蛇吐信一般,灼着周子舒的心,“你真的了解他么,你知道他在鬼谷的一切么?你知道他在鬼谷过的什么样的日子么?你知道他成长成了一个什么样的人么?你只是在意你记忆中的衍儿罢了,你采补他的时候,可比我对他,狠多了。”
“你说得对。”周子舒松开了周絮,起身的时候,身子晃了几晃,“若他不是衍儿,你也不会如此重视他,那他早就被你我糟践致死了,你我兄弟都是一样的卑劣,早已轻贱人命,丧心病狂。”
“我再和你说一件事,你的甄家弟弟送过来的时候,早就不干净了。”周絮嘲笑着周子舒,“在鬼谷谁是第一个享用他的?是鬼谷的那个老头子?还是无常鬼?”
周絮哈哈笑了,笑得很大声,疯狂而快乐,周子舒跌跌撞撞出了暗室,未看到自己的同胞弟弟,狂笑之余,眼泪已经落下。
三日后,晋王赫连翊无故暴毙,死相凄惨,没人查得出原因,天窗作为不可小窥的一股势力,有人想要拉拢,有人想要铲除,一时间,朝中风云再起,安宁不再。
“阿行!”周絮再次从梦中惊起,他在天窗暗牢已经不知被关了多久,这段日子里,昼夜颠倒,每每昏睡之际,总是陷入梦中,梦的最多的,还是温客行,他总梦到温客行一身是血的躺在怀中。
“周庄主。”韩英拿着一壶酒走了进来。
“我大哥,想清楚了,要送我走?”周絮面色平静,“我还以为,他会亲自来。”
“周大人,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韩英是天窗里为数不多知道周家两兄弟内情的人,也是周子舒的死忠。
“罢了,把酒拿来。”周絮伸手从韩英手里拿过酒壶,“真小气,就这么一壶。”
“周庄主,晋王一年前暴毙了。”韩英道。
“知道了。”周絮点点头,并不惊讶,“我大哥虽然混蛋,但以他的心性,绝不会放过赫连翊。”
“还有一件事,周大人让我禀告您。”韩英道,“一年前,四季山庄有人延下一子,是个健康正常的男孩,生产有惊无险,周大人给那孩子起名周玄,天地玄黄的玄,小名叫元宝。”
周絮猛地抬头,盯着韩英看了半天,许久后,叹了一口气,“也好,阿行自不必说,他会好好待他,我儿他也一定会好好照料。”说完仰头将酒一饮而尽,片刻之后便倒在了地上。
阳光照在周絮脸上,让他倍感不适,他醒了过来,因着许久不见天日,眼睛有些不适应,刺激地他落下泪来,他摸了摸脸,发现易容也被洗掉了。“怎么回事?”因着那壶酒的缘故,他还有些头疼并胸口闷。
“周庄主,你醒了。”韩英拱手行礼。
“韩英?”周絮抬头,发现韩英身后还站了二十几个人,那些人他都知道,是天窗里绝对忠于周子舒的人,“你们,怎么不在我大哥身边。”
“属下也不清楚,只是周大人让我们把您带到这里等候。”韩英道。
“他又要耍什么花招?”周絮心里微微有些不好的预感,正一边头疼,一边想着,忽然察觉到远处跑来了几个人。
“阿絮!”来者打头的那个气度非凡,怀里抱着个一岁左右的娃娃,后面有个略微矮些,南疆打扮的男子,张成岭亦跟在身后。
“北渊,乌溪?”周絮惊奇道,“你们怎么来了?成岭,你怎么?”
“师,师父,你怎么又在这里出现了?”成岭瞪大了眼睛,“温叔呢?”
“成岭。他不是你师父,他是你师父的同胞弟弟,也是元宝的亲生父亲。”景北渊纠正成岭。
“我大哥和阿行呢?”周絮听到成岭说到温客行,急忙询问景北渊。
“子舒这一年来一直在布局,我和乌溪过来本是想帮他全身而退,今天本想带四季山庄的人先去别处躲避风头,没想到遇到了天窗,毒蝎和鬼谷的共同围剿。”景北渊叹气道,“叶前辈不在,顾湘和曹蔚宁被掳走了,我和乌溪带着元宝并成岭跑了出来,而子舒和温公子从另一边突围了,子舒武功高强,应该不会有事。”
“我大哥的武功自然是一顶一的好。可是阿行他……”周絮想到温客行已被自己下药永远变傻,当场梗住。
“大大!”北渊怀里的孩子醒了,发出声响。
“这是?”周絮回过神,想碰又不敢碰地问道。
“这是温公子的孩子,大名周玄,小名元宝。”北渊将那娃娃送到了周絮跟前。
周絮停了好一会儿,才接过孩子,他很小心,生怕一个不留神摔到元宝,待抱稳了孩子,万分欣喜,眼泪却秫秫落下,口中念叨,“这是阿行的孩子,是我的孩子。”许是父子血脉相连,也许是孩子这一年经常见周子舒,兄弟俩又长得像,元宝并不怕周絮。一双小手还在周絮脸颊拍拍打打,觉得好玩,周絮紧紧抱住了孩子,景北渊乌溪等人也不说话,给父子俩留出了时间。
“他们在这呢,赶紧追,周子舒被鬼谷和毒蝎的人对付,估计活不长了,这边的也别放过。”说话的人是天窗的段鹏举,他跑到景北渊等人的跟前,突然愣住了,“怎么,怎么周子舒出现在这里了?”
“你们身为天窗的人,见到天窗的首领都不知道行礼么?”周絮的眼神变得阴狠,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拔出软剑,缓步向前,“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叫周子舒活不长了?周子舒的名字是你配叫的么?”
“衍儿!”周子舒已战到力竭,无常鬼临死前已经被他抽了筋,毒蝎手下的金毛蒋怪,魅曲秦松,鬼谷的长舌鬼,吊死鬼等都亡于他的白衣剑下,可是架不住鬼谷群鬼和毒蝎药人倾巢而出,他身上已经挂了彩,也有些站不直了,但他必须撑着一口气,温客行刚刚被鬼谷谷主拖到了山洞里,他必须把温客行救出来。
“周首领,我劝你束手就擒吧。”蝎王在旁,温和规劝,“我敬你是条汉子,给你个好死。”
“想杀我,只怕是痴心妄想。”周子舒嘲笑道,挥剑而上,直冲急色鬼而去。
天窗首领哪里是急色鬼能拦得住的,急色鬼垂死挣扎之际,将身上有的没的都那周子舒身上扔去,可还是被取了性命。
“这急色鬼也是的,都是些什么不入流的东西。”蝎王虽看不上急色鬼,但也还是乐得看到周子舒中了急色鬼的毒。
山洞中传来了温客行的哭喊声,一开始声音还能听得清楚,到后越来越小,渐渐没了动静,周子舒的一颗心好似被放在炉火上灼烤一般,可太多的药人和群鬼挡在他面前,他要去搭救温客行,也只能一个个杀过去。
“周首领,我们做个交易吧,你束手就擒,我帮你把情人救出来,你看如何?”蝎王开着条件,但周子舒心里通透,此时杀到跟前还有谈判的余地,真的放下抵抗,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你要再杀下去,不说你中的毒,只怕温客行要死在你前面了。”蝎王继续刺激着周子舒。
“伤了阿行的人,我必将其扒皮抽筋,碎尸万段。”周子舒浑身是血,头发也散了下来,对上一双凶狠的眼睛,叫人看了,仿佛他才是整个山谷里最厉的那头恶鬼。
“看来你还是不够在意……”蝎王察觉到不对,回过头来,只见温客行身着亵衣从山洞中走了出来,扔下一团血肉,其手中拎着一张人皮,显然是鬼谷老谷主的。
“真有意思。”蝎王笑了,“按照鬼谷的规矩,新一任的谷主便是这位温公子了吧?”他早已看出温客行身手恐在他之上,便挥了挥手,“新任谷主上台,估计还有很多事要做,我们毒蝎就不打扰了。”说完便带了手下匆匆离去。
周子舒半跪在地,用白衣剑撑着身体,他已有些无力,急色鬼在他身上下的毒让他头脑并不是那么清明,鬼谷的小鬼见老谷主被扒了皮,早就四下逃窜,哪里还顾得上他和温客行二人,他只安静呆在哪里喘息,温客行一步步地走了过来。
“衍儿……”周子舒虚弱地吐出字来,“你恢复如常了?”
“别喊我衍儿!”温客行咬牙道,看向周子舒的眼神,怨恨而痛苦,“老畜生死了,接下来,该算算咱们之间的帐了。”
“我自然……任你处置。”周子舒苦笑,不再言语。
“好,很好。”温客行的眼神狠厉起来,单手掐住了周子舒的脖子,慢慢收紧,周子舒合上双眸,只觉呼吸渐渐闭塞,只等温客行再发力,却感到对方的手,突然松了下来。
“滚!”温客行喝道,“别让我再看到你。”
“衍儿你……”周子舒想要再说什么,被温客行再次打断,“我说了,不要再叫这个名字,不然下次我一定杀了你。”说完温客行转身要走,心中却在焦急,全因在山洞中那老畜生给他下了药,他需得找个清净的地方处理。
温客行没走几步,肩膀被人扣住,他怒道,“周子舒,你找死!”转身一掌打去,反倒被对方躲开,三招之内被周子舒点了几处穴道,再细瞧瞧,周子舒双眼猩红,已经失了理智。
不许你碰阿湘!”温客行手里拿着扇子指着曹蔚宁,那扇子还是阿湘给他的,“不许你碰!”
“哦哦哦!”曹蔚宁听了,连忙收了手,乖巧地站在一边,他本是要参加五湖盟的武林大会,没想与顾湘结识,对其心生爱慕,于是什么大会门派都不顾了。跟着阿湘跑到了四季山庄来,曹蔚宁心思纯良,知晓阿湘的主人变成了一个傻子,非但不嫌弃不说,还跟着阿湘一起照料温客行,只不过是温客行嫌弃他罢了。
“主人,你看我给你买的什么?”阿湘扬扬手中好吃的好玩的,其实都是她喜欢的。
“阿湘,你又出去胡闹了!”温客行皱眉大声说道。
“我没有胡闹,就是出去玩玩嘛,这不是还有曹大哥陪着我嘛。”阿湘颇为不好意思地嘿嘿两声。
“哼!”温客行转过身生起了闷气,“你现在也不听话了。”
“谁不听话了啊。”说话的正是周絮,一身杂役打扮走进来。
“打杂的,你来啦!”顾湘和曹蔚宁都松了一口气。
“阿湘也是为了你好,才经常出去给你带些东西回来的。”周絮对温客行道,也不知怎的,顾湘已经和他熟络,而温客行虽然近日里经常与杂役打扮的他同床共枕,但对他终究还是像隔了一层那样,并不太亲近,“不过阿湘,你买的吃的太甜了,大夫都说,有孕在身不能吃太甜的。”一边说着,一边将温客行眼巴巴看着的那些甜食都塞回了顾湘怀里。
“你也和老怪物一样,欺负我!”温客行看了周絮一眼,却没敢像对阿湘那样嚷。
“我哪里敢欺负你呢?我待你可是跟个小祖宗一样金贵。”周絮笑道,“再加上叶前辈那个老祖宗,可真够我们伺候的。”
“最近,怎么不见你们的庄主啊?”顾湘好奇问道,带着三分气性,“他真不是东西,我家主人怀了他的孩子,他都不过来看一眼。”
“哦,他最近有些忙。”周絮不在意道。
“他不来也好,看着就让人来气。”顾湘还要说什么,曹蔚宁觉得既然顾湘住在四季山庄,当着下人的面说庄主的不是总有些不妥,拿话哄走了她。
“你怎么让阿湘和那个小子走了?”温客行见了有些急。
“你说曹蔚宁?”周絮看看院子外面,笑道,“他人单纯,对阿湘又好,让阿湘跟他出去不要紧的。”
“他诗都背串了,阿湘还夸他懂得多!”温客行不服气道,“我看他不是好人!”
“那你看我是好人么?”周絮挑逗他道,同时也上下其手,温客行随即默不作声。原来他被诊出有孕这几日,周絮经常作杂役打扮,每到夜里便溜进温客行的小院与其厮混,虽然碍着有孕不敢乱来,但或口或手总能让人舒坦,待三个月胎儿稳定后,擦枪走火的事儿也不是没有。
“不能在院子里……”温客行小声道,“他会知道……上次他知道了,要的我特别疼!”
“你怀了他的孩子,他再不会那样对你。”周絮笑道,又看了看温客行的肚子,六个月的孩子已经显怀,他心中一动,突然又说,“也不知道,你的孩子会不会和你一样,那岂不是糟了?”见温客行并不言语,又宽慰道,“什么样的孩子,四季山庄都会养得起。”说完打横抱起了温客行,一边亲昵一边回屋去了。
“这就是鬼谷给你的药方?”周絮看着手里的纸笺道,他在细细地看那个方子用药,“要喝这么久么?”说完收了起来,“罢了,我这几日怕是不在庄里,你找个借口,给他日日煎了喝。”
当天夜里,周絮换了副易容,再次潜入了晋王府,然而在刚踏上晋王府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周子舒就在那里等着他,周围亦埋伏了不少暗卫,两人交手的时候,周絮已明白周子舒早已看清他的身份,对方每一次出手都是克制自己的招式,他的功夫与周子舒相比,终究稍逊一筹,百十招后被对方寻出破绽,白衣剑已经横到了他的颈间。
周子舒遣散了下属,自己一人踏入天窗密室,他的弟弟周絮,易容并未洗掉,琵琶骨被洞穿锁在高梁,跪坐在那里,从被俘到下狱受刑,他都未发一言,周子舒亦如此。
“你背后的人是谁?”周子舒良久才开口道,天窗下属都离密室很远,又有心腹韩英把守,他并不怕被外人听去。周絮看了他一眼,并未答话。“你不说也不要紧,我会慢慢查,查你往常都跟那些势力来往,天窗的本事你也知道,不日就会有结果。”
“难不成你怨恨我一直让你隐藏在暗处,从未对外说明我还有个双生兄弟?”周子舒见周絮不言语,再次发问,“我曾经说过,等晋王荣登大宝,我自然会对整个朝堂和武林公开你的身份。”周絮只笑了一笑,不屑一顾。“你不信我?”
“我相信你,在这一点上,我知道你不会作假。”周絮终于开口。
“那你为何瞒着我做这些?”周子舒有些着急,俯身放低声音问道,“哪怕你对晋王不满,亦可以对我说,难道你我会亲近他而疏远自己的亲弟弟吗?你我之间为何还有如此隐瞒?”
“你早就知道我会夜闯晋王府?”周絮对周子舒的问题避而不答,反而开始发问。
“不错。”
“什么时候?”
“从你上一次来过之后。”周子舒道。
“你怎么知道上一次的夜闯晋王府的人是我?”周絮抬头看着周子舒。
“你最后逃走的时候,有一招虽然隐瞒了跟脚,但是瞒不过我,那是流云九宫步的演化,第二天我去四季山庄,你的性子比我通达圆润,怎么会和叶白衣起冲突?”周子舒分析道,“你引叶白衣伤你,应该是为了掩盖我打你的那一掌吧?”
“你当时就知道,所以一直没有说破,在王府步下重重埋伏,就是等我再来的这一天好生擒我。”周絮笑了,仿佛在嘲笑周子舒,“你看,我的好大哥,也不是事事都向我坦白,不也是相互隐瞒?”
“我会查清楚一切的,你就好好地在这里呆着吧。”周子舒扔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周子舒首先想到的是四季山庄,他回去翻遍了周絮常去的书房和卧室,一无所获,临出门的时候,却撞上了慌慌张张抱着一大堆药的曹蔚宁。
“周,周庄主,你,你怎么回来了!”曹蔚宁害怕的很,他本想去厨房给阿湘做点好吃的露一手,那里想到打翻了温客行的安胎药,没煎的药也碰撒了一地,急的他慌张出门找了最好的大夫,抓了最贵的安胎药回来,看那分量,足够温客行喝到生。
“有点事情,回来看看。”周子舒冷淡道,顾湘和曹蔚宁的事他也知道,因着周絮和叶白衣,周子舒对他俩在四季山庄来来去去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上下打量了曹蔚宁一番,“你怎么抓了这么多药?有谁生病了?”
“啊?哦哦,是我最近受了风寒,有些咳嗽,啊啊,咳咳!”曹蔚宁连忙装作嗓子不好,他心道,温公子怀的是周庄主的孩子,可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打翻了温公子的药。
“那你可得好好注意了。”周子舒当然知道曹蔚宁没说真话,但自觉这没心机的小子也做不出什么别的来,所以懒得管。
“呼!”曹蔚宁见周子舒走了以后,送了一口气,赶紧跑到厨房,过了有一会儿才见到张成岭跑进来,“成岭,你怎么跑了,也不给我看着点?”
“别提了,我师父一来,自然是给我布置了好多功课,流云九宫步让我一天再多跑20遍!”成岭气喘吁吁,“他今天心情不好,我那敢半道跑出来啊。”他接过曹蔚宁手里的扇子,给煎药的炉子闪火,“咱俩赶紧的吧,一会儿下人要来拿药给温叔了,你可别让湘姐姐知道了,那她可饶不了你。”
“只要你不说,她就不会知道。”
“放心吧曹大哥,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
周絮再见到周子舒,已经是三个多月后,他的大哥走进来的时候一脸震惊和愤怒。
“你一直在调查父亲的死因。”周子舒手里捏着一封书信,扬到周絮面前,“还有师兄弟他们的事。”
“你找到了?”周絮抬起头来,他被囚禁与暗室,虽然洞穿琵琶骨的刑具早已取下,但是暗室内成日累月点着迷香,让他浑身无力只能坐卧于地上。
“我早该想到,你会把它藏在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地方。”周子舒苦笑道,“只是,没想到它就放在温客行的房间里,随便找就找到了。”他看着周絮,不可思议,“你为何不告诉我,我们是双生兄弟,那也是我的父亲。”
“告诉你有用么?”周絮亦苦笑道,“你在朝中帮着赫连翊铲除异己,陷害忠良,我不是没劝过你,师兄弟被他设计害死,我也提醒过你有些蹊跷,你逼死静安郡主,间接害死了九霄,可又怎么样呢?你现在不还是当着天窗首领,一呼百应么?你根本就不在乎我们,你只是贪慕权势而已。”
“你我从小经常心意相通,我的苦心你为何不明白?”周子舒颇为头疼,“我创立天窗的初衷便是还朝野一片光明,等晋王登基,一切结束,我自会给死去的师兄弟一个交代,可我没想到,父亲的死和老晋王有关,也没想到师兄弟的死和赫连翊有关,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太迟了,大哥。”周絮坐在那儿道,“你身居天窗高位,想看到的是朝野清明;我居江湖之远,看到的是兄弟惨死,忠良被害,无处伸冤,而你却执迷不悟,不知悔改,人心会变,从九霄死的那一刻,注定我们就要走上不同的路。”
“所以你背着我,和赫连翊的死敌勾结,处处找他的罪证,就连父亲的死因,你都瞒着我,若非我今日查了出来,怎会知道,我还在为仇人的儿子卖命!”周子舒不可思议道,“你想等一切都尘埃落定再告诉我,看着我痛苦,这就是你的报复?”
“是啊。”周絮故作轻松道,“我每日在四季山庄,得到的只有师兄弟一个个的死讯,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山庄,那个时侯我就开始恨你,九霄的死让我开始行动,可惜我功亏一篑,被你看穿了。”他再次抬头看向周子舒,嘴角带着讥讽的微笑,“大哥,你应该会给父亲报仇吧?总不能为了高官厚禄,富贵权势,置父仇于不顾吧?”
“你住口!我周子舒岂是那种卑鄙无耻的小人!”周子舒怒喝,他摇了摇头,让自己冷静下来,再次看着周絮开口道,“昨日我回四季山庄,看到了温客行。”周絮脸色一变,周子舒见了,亦冷笑道,“他挺着大肚子,还找人问阿絮去哪儿了,我和他说,阿絮死了,没想到他就提前发动了。”周子舒见周絮的脸色越变越差,越说越多,“炉鼎之身孕子,母体与孩子同生共死,温客行喝了那么久的安胎药,可好像还是不顺当,我来的时候,产婆正在发愁呢,也不知道一尸两命还是母子平安,就算是真生下来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和温客行一样,是个阴阳同体的炉鼎,不过你放心,你是我亲弟弟,生下来就是我亲侄子,我自然会视如己出的。”他说完痛快了许多,转身要走,却听到周絮在背后轻轻笑着,他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背着身子道,“你笑什么?”
“周子舒,你可知道温客行是谁么?”周絮再抬头,眼中尽是疯狂,一字一顿道,“他就是你要找的甄,家,弟,弟,甄,衍!”
叶白衣的桌前,空盘子已经摞到和小案一般高了,他仍在吃着一盘菜,周子舒与周絮对视一眼,颇为无奈,谁也不曾想到,这个看上去比他们只大几岁的男子,竟然是长明山剑仙,周子舒腰间的白衣剑还是叶白衣赠与秦怀章的,在秦怀章去世后又传给了周子舒。
“你的伤怎么?”周子舒看周絮的手时不时捂着胸口,小声关切问道,此时的周絮已卸下易容。
“不碍事,叶前辈并未下重手,我调息几日便可。”周絮应道。
“你们这两个秦怀章的徒弟,一个易了容不以真面目示人,一个榆木疙瘩脑袋。”叶白衣一边吃一边说,“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结果挨打的还是自己。”
周絮笑笑,叶白衣哪里知道,自他一进四季山庄,周絮便看出他并无恶意且身手不凡,所以故意引他出手,“晚辈易容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前辈此次出山,可是为鬼谷一事?”
“是啊,顺便出来看看故人。”叶白衣放下筷子叹道,“想不到都已物是人非了。”
“前辈既然来了,不如在四季山庄多住些时日,鬼谷入世一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周子舒邀请道,“我身居天窗,对江湖事知之不多,但是我弟弟周絮执掌四季山庄,或许可以有帮得上前辈的地方。”
叶白衣点点头并未多说。
“过几天,我会把成岭带过来,他毕竟是个半大的孩子,琉璃甲已经给了高崇,他人在五湖盟总受欺负,又不能让他呆在天窗。想来想去,还是安顿在四季山庄的好。”周子舒一边走着一边说。
“不是吧,把个老的扔我这里,又要再扔给我个小的。”周絮抱怨道,“你倒好,落得一身轻松。”
“那我总不能把长明山剑仙带到天窗去吧。”周子舒耍了个无赖。
“一开始你就不该让叶白衣留下来,晋王和鬼谷不干不净的,让他知道了,咱们没有好果子吃。”周絮没好气道,“更何况,咱们这儿还住着个鬼谷出来的傻子呢。”
“想来他也就住几天,不会有事,说到那个傻子,温客行是么?”周子舒笑道,“确实是个上好的炉鼎。”
周絮顿了一步,但面上不显,仍旧边走边道,“早和你说过,你不理,现在才知道他的好。”
周子舒笑而不答,和周絮进了书房,见周絮用左手给他倒茶递物,行动自然,关心道,“你的伤怎么样,我看那叶白衣挺有分寸,怎么你伤的如此重?”
“再有分寸也是活了百年多的剑仙。”周絮叹气道,“他那一下,谁受得了,没事,我调息几日就好了,你不用担心。”
“其实我留下叶白衣也是为了当年的一桩事。”周子舒看了看周絮。
“我听说,叶白衣是当年魔头容炫的师父,而容炫和神医谷甄如玉夫妇有旧。”周絮坐定,“大哥,你是想打听甄如玉夫妇和那甄家弟弟的下落。”这些事江湖人不知,但四季山庄九州事尽知,周絮自然也就知晓的。
“是啊,当时你身子骨弱,养在爹娘跟前,未见过衍儿,这事一直是我的一块心病,也是师父临终前的嘱托。”周子舒怅然道,“也不知道这些年,他们是生是死,我想要知道他们的下落,又怕知道,怕听到不好的结果。”
“师父收我为徒的时候,那甄家弟弟排行还在我和九霄前面呢。”周絮道,还带了几分好奇的语气,“我听你回家说到过,可惜未能一见。”
“衍儿很是乖巧。”周子舒回想幼年,不自觉笑了起来,转头看向书案后的壁画,收敛了笑容叹道,“有的时候想想,未寻得他也好,若是他早年和咱们一起,可能也如九霄他们,早早去了。”他见周絮沉默不语,又道,“虽然我比你入山庄要早些,但是你却和九霄他们最好,当初我带着九霄他们投靠晋王,不成想,八十一人,如今只剩了我一个,九霄没了的时候,旁人看你好似并无异样,其实哥哥知道,你心里是最痛的。”
“我们不是说这些了。”周絮苦笑道,“大哥,你今天怎么突然想来要回山庄呢?”
“哦,是昨天晋王府遭了贼了。”周子舒不置可否道,“再加上我心里总有些不得安宁,所以想回来看看。”
“遭了贼?谁这么想不开?敢在天窗头上作祟。”周絮有些不可思议,又有些好笑,“莫非你们没抓住?”
“是啊。”周子舒点点头,“现在朝堂和江湖中风云诡谲,琉璃甲一出,武库一事旧事重提,朝堂想要江山永固的法子,江湖贪心那六合心法和阴阳册,鹿死谁手还很难说。”
“大哥,我还是那句话,不要太过于依赖和相信晋王。”周絮认真道,“若是晋王功亏一篑,咱们要有能力自保才好。”
“大哥省得。”周子舒的手拍了拍周絮的左肩,又重重捏了捏,周絮借口起身出门,他亦盯着门口看了好久。
“乖巧聪慧?”周絮出了门笑道,“已经是个傻子喽,还来哪门子的聪慧,不过傻子嘛,还算乖巧。”
叶白衣在四季山庄住了没几天就闹了一桩事。
“我一开始只觉得你们俩装神弄鬼,假模假样,现在看看,真没想到秦怀章竟然收了两个如此卑劣的徒弟。”叶白衣看了看在他背后一脸懵懂的温客行,继续说道,“竟然做出豢养炉鼎这种有违人道之事。”他是在四季山庄呆的无聊,瞎转的时候遇到了温客行,兼之修炼六合神功内力深厚,只试了试温客行的内力,便知晓了温客行的炉鼎身份。
“前辈,我们……”周子舒尚未离开四季山庄,见状不好,连忙拦住了叶白衣并遣走了不相干的下人。
“叶前辈,温客行是炉鼎之身不假,此事说来话长,还望前辈肯听我们细说。”周絮一身杂役穿戴现身,温客行见了他,又看了看周子舒,恐慌之下又后退了几步,叶白衣见了心中更气,但仍旧压下了心中怒火,且听周絮如何解释。
“前辈,实不相瞒,温客行乃是出身鬼谷。”周絮再道。
“鬼谷?”叶白衣稍稍迟疑,回头看了看一脸无辜的温客行。
“一些机缘巧合,温客行到我们四季山庄的时候,就已经是痴痴傻傻的了,后来我又见到了温客行在鬼谷的婢子。”周絮向叶白衣一一解释道,“她说温客行在鬼谷时,并非如此,鬼谷之人无人敢招惹他,兼之他一身深厚内力,想来也是个不好对付的恶鬼。”
“就算他是恶鬼,可诛之杀之,却不该将他当做炉鼎对待。”因着某些原因,叶白衣对炉鼎一事深恶痛绝。
“前辈教训的是,晚辈甘愿领罚,可我大哥一直都在天窗,和此事并无太大干系,还请前辈只责罚我一人。”周絮恳切道。
“阿絮,你!”周子舒听了一阵错愕,又急忙对叶白衣道,“叶前辈,此时我也知情,要罚我自然也脱不了干系。”只有温客行一人在状态外,不知他们说些什么。
“你们俩倒是兄弟情深,哼,别以为这样,我就能饶过你们。”叶白衣冷笑一声,就要抽出重剑,却听得温客行在他身后,“哇”地一声,吐了一地。
“阿行!”周絮见了,上前扶住了温客行,叶白衣见状,放下了拔剑的手,只在一旁看着,“你们还是给这个小傻子找个大夫看看吧。”
“我不是小傻子。”温客行反驳道。
“你不傻谁傻。”叶白衣笑道。
“你,你是个老怪物,他们说你活了百多岁,你那么老了,还长这个样子,是个老怪物。”温客行回呛道。
“你!”叶白衣想要说什么,又打住了,“算了算了,我和个傻子斗什么嘴,你们兄弟俩赶紧的,找个大夫给他瞧瞧吧,我刚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在呕吐,怕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剑仙叶白衣的话,兄弟俩不敢不听,唯恐他再发火在四季山庄闹事。大夫也很快就请来了,几番诊断下来,让哥俩出乎意料的是,温客行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算算日子,必然是周絮的。
“这……”周子舒周絮面面相觑,周絮也在暗自责备自己大意,未想到阴阳同体之身也会怀孕。
“既然怀的是你的孩子,那就是咱们周家的血脉,要好好照料才是。”周子舒正色道,他再看温客行,心情有些复杂,他们兄弟俩虽然也是风月场上的常客,春宫图也画得,也曾一桶狎妓,但那并非同时,现在想想他与温客行欢好的时候,对方肚子里还装着自己弟弟的孩子,心中总有些别扭与不是滋味,想到此,他快步出了房间,又道,“天窗事多,我需要先走一步,想来叶前辈也不会再为难我们,若再有事,你遣人告诉我就好。”
温客行有孕,叶白衣见周絮还算有些上心,便不再多说,但因着温客行身上谜团颇多,又出身鬼谷,叶白衣索性打算在四季山庄常驻一段时间,张成岭也被周子舒送到了四季山庄,周絮安抚好了老的,又要安顿小的,中间还要照料温客行,偏偏顾湘出庄之际,又带了个清风剑派的曹蔚宁回来,回来后见到主人怀了孕,又是大闹一场,诸多事宜,累得周絮人仰马翻,费了不小的力气才将一切照料周全,可他却甘之如饴,总觉得四季山庄这样与往常相比,总算有了些人气。
这一日夜里,周絮对着下人道,“鬼谷的人和你说,他们在温客行身上下的疯药,只能维系一年多的时间?”他见下人点头,又道“你去把这方子要来,再打听打听,有没有能让他永远疯下去的药方,最好,不要影响他肚子里的孩子。”
武林中能和周子舒打得有来有回的人不多,眼下就有一个,是闯入晋王府的不速之客,虽然对方落在下风,但是周子舒心里清楚,对方蒙着面,且隐瞒了跟脚,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的武功路数,想来是自己认识的人,两人都想速战速决,一个想拿下对方,一个想赶紧脱身,慌乱之下,周子舒终于找到对方一个破绽,白衣剑刺过去,将来人的左肩砍出了不小的伤口,又一掌打在他身上,可饶是这样,仍让对方给跑掉了。
“大人!”韩英跟上前想要派人去追,被周子舒出手拦住。
“不用白费力气了,你们追不上他的,先好好看护王府是正理。”周子舒站在树下,待韩英走后,又盯了一眼地上刺客留下的血迹。
温客行被周絮养在四季山庄里,整日不得外出,作息也有些颠倒,这夜正好不得安眠,索性跑到小院子里,正巧看到树上一只猫跑过,兴致冲冲地踮起脚尖想要去捞一下,只听得“扑通”一声,惊得他打了个哆嗦,转过身来,竟是眼熟的那个杂役落在了院子里。
“你流血了。”温客行慢慢弯下腰,小心翼翼道。
“怎么跑到这儿了,我真是昏头了。”那杂役正是易了容的周絮,他此刻想走也动不了了,“也好,免得下人知道再说漏嘴。”他挣扎起身,“先扶我进去。”
温客行迟疑了一下,“我说小傻子,你还不快点啊。”对方催促,他有些不太乐意,但还是乖乖上前扶他进了自己卧房。
“行了,你就乖乖在这别动,让我躺会儿,天亮了我就走。”易了容的周絮毫不客气地躺在床上,有气无力道,再抬眼温客行已撂了帘子出门了,“你去哪里?”周絮心中一惊,纵然他这些日子扮作杂役经常和顾湘往来,可温客行却始终对他并不亲近,也不知道是为何,若今日他将此事泄露出去,让下人传到周子舒那边,麻烦就大了。
只一转眼,温客行又带了瓶瓶罐罐回来,正是那日他受伤后,周絮给他上过的药,此次换做他为周絮细细在伤口处将药敷好,又密密包扎了一圈。
“你懂得倒是不少,看你这手法,还有辨药用药十分明白,难不成你以前还会些医术?”周絮饶有兴趣地问着,温客行并不搭理他,只坐在床尾一觉,“你究竟是何人,你内功深厚,这些年为何却没在江湖上听过温客行的名字。”他见温客行仍沉默不语,也不生气,手慢慢不老实地开始在温客行身上乱摸起来。
温客行顾及着周絮的伤势,不好挣扎,只能道,“你快松开,他看见了,会杀了你的。”温客行嘴里的“他”正是周絮,说的倒也没错,前一日外面新来的杂役不知怎么摸进了这小院子,只色眯眯地看了温客行两眼,摸了摸温客行的脚,就被周絮砍了脑袋。
“他今晚不会来了,你我不说,他也不会知道。”周絮开始吻起温客行的嘴角,“四季山庄只有我对阿湘还不错,你也不想让我死吧。”
“你,你也要吃我?”温客行眼角含泪,带着哭腔道。
“你就让我吃一下嘛。”周絮在温客行耳边轻声呢喃,“我好好待你。”
“不行。”温客行啜泣道,“他每次吃的我好难受,我都禁不住的,有的时候可疼可疼了。”
“唉。”周絮停了下来,“真是个温傻子,我现在这个样子,如何吃得了你,我教你快活一次。”说完他便用帕子蒙了温客行的眼睛,又拉过温客行的手,将其附在自己的分身上,教他如何抚弄。
“不要轻飘飘地,也别太用力。”周絮喘息着,他未受伤的手也未闲着,撩开温客行的衣摆,探入了对方的花穴之中,轻挑慢捻,慢慢揉搓着那花心,温客行也慢慢忍受不住,呻吟慢慢从喉咙深处溢出,却又怕外人听到,不敢大声叫嚷,竟然咬上了周絮的肩头,又不敢使劲,委屈地眼泪把帕子给湿得通透。
“啊……”两人同时泄了身子,“下面湿透了,怎么上面也这样?”周絮挑逗温客行道,将他蒙眼的帕子摘了,给他自己的肩膀,“你看,都被你咬成这样了。”
温客行颇有些为难与愧疚,周絮倒也浑不在意,将手伸到温客行嘴边,“你弄脏的,舔干净不为过吧?”温客行虽有些不愿,但看看周絮那被咬破的肩头,乖乖伸了舌头,舔弄起对方的手指来。
周絮看着温客行伸出小舌,如幼兽般一下一下舔着自己的手,思忖着,若是刚刚让他给自己吹一番就好了,心中正惋惜着,温客行已舔弄干净了自己的手。
“好了!”温客行看看那手,又看看周絮,乖乖道,“唔……”那是周絮已吻上了他的唇。
“唤我阿絮!”周絮柔声道。
“阿絮……唔。”温客行被周絮吻地迷茫,一边又轻声道。
周絮将温客行压在身下,好好亲啧,若非受了内伤,内力翻涌,他实在是想呆到天明,无奈中,他意犹未尽道,“可惜我有伤在身,不能再来一次了。”,他见温客行睡下,又道,“他近日是不会再来了。”说完他便疗伤去了。
然而第二天,“他”就来了。
“他”是忽然闯进来的,明明往常这个时候,“他”都不会来的,今日的“他”和往常有所不同,发髻高束,身着黑衣,最不同的是,通身带着一股肃杀之意,没了以往那轻松平和的样子。
温客行想不清楚,还以为是昨晚与阿絮的事被“他”发现了,吓得连连躲闪,“他”走到温客行跟前,一步一步向前,温客行不敢看他,一步一步后撤。
“你便是那个炉鼎?”他面无表情,眼神却在上下打量着温客行,“果真如他们所说,是个美人。”
温客行并未仔细听他说的意思,只一味往后退去,只听得他说,“阿絮呢?别处没有,这里也没有。”还当昨晚的事被人知道了,吓得一激灵,只得慌张摇头道,“我不知道。”
“算了,你是傻子,我问你做什么。”“他”笑了笑转身要走,走出一步,却又忽而转身,一把抓住了温客行的手腕,将其扛起,带到了内室……
温客行猜想“他”一定是知道了,不然怎么会要的如此凶狠,连往日一贯的前戏温存都敷衍了事。
“你究竟是何人?身体中的内力比一般习武之人深厚多了。”他一下一下顶弄着,动作慢却力道深,“是装傻还是真傻,要不要我把你带去天窗慢慢拷问?”他低头看着温客行,“到了那里,大罗金仙也要低头,到时候可由不得你。”
温客行听不明白天窗是什么,但从“他”的语气里也知道那不是好地方,被唬得连连求饶,“我错了,再,再不敢了。”
“你哪里错了?”“他”嘴角微翘问道。
“我,我……”温客行突然不知该如何说,或许是不想说,正在他犹豫之际,浑身经脉突然被内力冲刷,原来“他”开始行了采补之道,而温客行又要再受一次苦了。
“不要,不要!”温客行哭喊道,近一两个月来,他都没怎么行过采补之事,哪怕意动,也是浅尝辄止,见温客行忍受不了便罢手,这次要的凶猛,采补又彻底,让温客行痛苦不堪,只觉经脉寸断之痛甚于往常。更痛苦的是,小腹亦疼痛难耐起来,似有千斤坠下。
温客行起先还能叫嚷两句,最后竟然连喘气也难,“他”采补之时也觉得温客行丹田似有什么在阻挠他一般,催力发动之迹,见温客行满眼哀求之意,眼泪不知流了多少。“他”心中一软,觉得自己身为天窗首领,不当用这种下三滥的法子逼人吐露真相,而且于床笫之间,不应如此残忍,这炉鼎在四季山庄,日后仍能享受,何必非要竭泽而渔,索性停了采补,只享用了一番便住了,殊不知就是这一意动,才不至于酿成大错。
“他”整理衣衫,穿戴好了正要起身,回头撇了一眼,温客行早已昏死过去,面色惨白,阵阵呻吟无非喊的爹娘二字,隐约听得还喊了阿絮一声,“他”哼笑一声,摇摇头出了院子,未听到后来温客行又唤了一声“子舒哥哥。”
“他”走到山庄正堂,只见一男子站在那里,背重剑,着白衣,一个黑脸杂役单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捂住胸口,显然是受了内伤。
“我说,我就是问问秦怀章在不在,多说了两句,你动什么手嘛!”白衣男子叹了口气,“真是不自量力,你看,受伤了不是,话说你们山庄的人知道你是易了容的么?莫非是内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