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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一霖的邻居叫吴友德,还真是个没有德,此时的他手里拿着根棍子,气势汹汹,许一霖站在院子中间,也不让分毫,而姓吴的老婆抱着女儿躲在院子角落里哭,旁边一些邻居亦在指指点点。
“让开!”那姓吴的冲许一霖吼道,手里的棍子擎的高高的,但是不敢打。
“我要是让开了,李姐和你闺女今天就被你打死了。”许一霖没让分毫,看着吴姓邻居,说的斩钉截铁。
“姓许的!你特么自己没老婆,就来惦记别人的老婆,干涉我们的家事。”吴友德骂道。
“什么叫干涉你的家事,都快打死人了。”周围来助阵的小姑娘齐齐数落吴友德,“就是,人家许大哥也是见义勇为!”
“见义勇为?”吴友德被说得急了,“我不就打打老婆孩子么,哪家男人不打老婆的?”
“哪家正经的男人也不打老婆。”许一霖呛到。助阵的姑娘们见了,也齐齐应是。
“正经男人?”吴友德也是被抢白急了,狗急跳墙,“你们别觉得他长得好就帮他,他特么哪里算个正经男人?他!许一霖,是个天阉!”
“啊?”一群应援的小姑娘听到这个消息没了声音,再看看许一霖,对方也没反驳,姑娘们一时间踌躇起来,还有些对着许一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的。
许一霖站在原地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反驳,皱着眉头,捏紧了拳头,却听到耳边熟悉的声音响起。“天阉怎么了,也没去骗人小姑娘结婚,也没赌博喝酒,更没拿着女人的钱花还打老婆,人家自己干干净净的唱戏,还养着捡来的闺女,我看啊,你和许一霖比,他更像个男人。”发话的是荣石,这一番话将踌躇的姑娘们都拉了回来。
“就是,就是,你才更不是个男人呢。”姑娘们再次集中火力,对准了吴友德,那些个胆大的,将李姐和她女儿拉到自己家去了。
“你们……你们别以为这个姓许的就是好人!”吴友德气急败坏,“我有个远方表亲以前就在德庆班唱戏,人家夏禾班主和谢棠好好的谈恋爱,被他横插一脚蒙骗了老班主,差点好好的亲事就没了,他破坏人家亲事不成,闹了个没脸,才跑出去唱戏,下三滥的东西勾搭有钱人,才磕坏了脑袋,这可是我表亲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此话一出,众人错愕,许一霖的脸也变得煞白,他对以前的事情一无所知,全是靠夏禾郝晨告诉他的,如今听到这种事情,犹如五雷轰顶一般失了神,荣石也不知从何辩驳,全场一片死寂,吴友德见了,心中得意,还要再说。
“放你娘的狗屁!”许一霖扭头,这次怒喝的却是郝晨,后面还跟着谢棠和夏禾,“姓吴的,你是找打!”这句话是谢棠说的,他说完,撸了袖子,上前抓了吴友德的衣领,轮拳就要打。
“姐夫,哥……”许一霖此时幽幽开口,谢棠听了,停了拳头,扭头回来,夏禾上前推了推许一霖:“一霖……”
“他说的是……是不是真的?”许一霖问道。
“千真万确,你去问以前德庆班的人,他们都知道!”吴友德扯着嗓子喊,“哎呦!”他刚喊完,谢棠的拳头就真抡上了。
“一霖你……你别听他的,他……他说的要……要是真的,谢……谢棠还能这么维护你?”荣石道。
“那是……那是因为,夏禾是我……”许一霖呢喃道,“那我以前……”
“一霖,别胡思乱想。”郝晨安抚许一霖。
许一霖看看众人,看看夏禾谢棠,看看郝晨,又看了看荣石,扭头便回去了,郝晨四人见了,连忙跟上。
“姓吴的,许一霖我和夏禾拿他当亲弟弟待,这笔账咱们以后再算。”谢棠撂下这句话,转身也走了,一众姑娘见谢棠这个态度,更是不信吴友德,也就七嘴八舌的散了。
“一……一霖,你别……别生气。”荣石追到门口。
“荣老板。”许一霖转过身,连荣石也不叫了,“我失忆以前也在你那里唱过戏,你说,那吴友德说的是不是真的?”
“这……我……这……”荣石一时语结,不知该说什么。
“他说我勾搭有钱人,这你知道么?”许一霖又问道。
“……不……不能”荣石结结巴巴的,许一霖见荣石如此样子,心中大恸,前脚进门,后脚就关了房门。
“一霖,一霖!”谢棠上前扒拉开荣石拍着房门,转而对荣石说:“你怎么回事儿,会不会说话,这种事儿不赶紧说明白?”他拍了半天也不见许一霖开门,急的就要踹门,却被郝晨拉住。
“算了!”郝晨道,“给一霖点时间,让他安静安静,他是咱弟弟,不会被那些个杂碎所说倒。”
“唉,也好。”谢棠叹了口气,对着窗户那里喊道:“一霖,那姓吴的就是狗急跳墙瞎编故事,你是个明白人,总要信我和你哥哥姐姐的吧,再不成……你问荣石。”
“对……对……一……一霖,你……可以问我!”荣石结巴道。许一霖还是没出来,德庆班又有急事,夏禾和谢棠分身乏术,便要先走,却嘱咐了郝晨和荣石仔细看着,别让一霖出事。
“荣老板,也不是我说你,你这样的人物,什么好大夫找不到啊,你这结巴,就该找个大夫好好治治,不然太误事!”夏禾也是把无名火撒在了荣石身上,说完就走了,荣石站在门口,心中委屈加苦笑。
郝晨和荣石在院子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对无言,只能干等许一霖给开门进屋,荣石先找了个阴凉地做下,郝晨看看他,也坐到了另一边。
干坐了一会儿,荣石觉得有些无聊,他看郝晨在地上画些东西,又比划些什么,凑上去看了一阵子,道:“搞舞台设计呢?”
郝晨抬头看看他,说:“是,这次给李雅做演唱会的舞台设计。”
“行呀,李雅不是小天后么,而且听说对工作要求挺严格的,找你设计,说明你水平高啊。”荣石道。
“还行吧,以前唱歌的时候也接触过这些。”郝晨笑笑,低头把在地上画的东西记了下来,“后来帮我姐和一霖做这个,也就练了几年手。”
“哦……”荣石应了一声,“看不出来啊,你小子还挺上进。”他虽是对郝晨说着话,眼却不断地往屋里瞟。郝晨突然想起谭宗明以前对着他取笑过荣石,说荣石对着喜欢的人会结巴,心里突的一跳,再安不下心来。他在院子里走了两圈,一时恍惚,坐到了院子中央,而时至正午,正是太阳最毒的时候,院落中央有没有遮挡,过了半个小时,屋里的门突然开了。
荣石见许一霖开了门心中大喜,凑上去要和许一霖说话,刚起身迈了一步,就见许一霖从屋里出来冲郝晨去了,在扭头看郝晨,站的摇晃,走路也不太稳当,明显是中暑了。
自己刚才注意点就好了,荣石暗暗后悔,和许一霖一起将郝晨架进了屋里躺下,许一霖去拿湿毛巾给哥哥擦身子,而荣石则去厨房煮了绿豆汤,两人好一阵忙活,待郝晨体温降下来睡着了后,才安稳下来。
“饭在锅里盖着,去拿了吃吧。”许一霖低头闷闷说道。
“你……你吃了么?”荣石道。
“吃不下。”许一霖没抬头。
“多……多少吃点,姓……姓吴的说的,一……一霖你别往心里去……”荣石继续说道。
“荣石啊!”
“嗳!一……一霖。”
“其实吴友德说的是真的是不是?”
“啊?我……”
“我也是糊涂了,你当时作为一个董事长,哪有精力去在意一个分公司的下属呢,我就是觉得,以前的事儿,都是我姐他们告诉我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我的过去,童年,成长,都是空的了,没了,全没了,每次回想,都是一片漆黑,再要不,一片空白,没有任何回忆,好像从来没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你……明白么?”
“不,一……一霖,……我……我懂!”荣石急了,想要安慰许一霖,奈何结结巴巴的,说不清楚,“你……你吧……以前……很……很好的人,真……真的。”
“好了,你就别为了安慰我编瞎话了。”许一霖笑了笑,把灶台上的锅盖掀开,把饭取了一些摆在桌上,又留了些盖在锅里,“你吃饭吧。”
“我不吃!”荣石突然气了,“许一霖,我理解你回忆全都没有了的痛苦,我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是我理解,我会尽量去理解,可你不能因为以前的记忆没有了就放弃现在和将来吧,不能因为吴友德说你以前有多不好,你就停滞不前吧!吴友德什么样的人,他说的话能不能信?不说他,你姐姐,姐夫,你哥是什么样的人,如果你真的像吴友德说的那么不堪,以他们的秉性,还会无微不至的照顾你,对你这么交心么?你怎么就信吴友德的话,不信你的亲人呢?她们为你这一片苦心,你就白白糟蹋了?”荣石一长段话说完,还没说够,想要再说的时候,突然看到许一霖幼鹿一般的眼睛看着他,嘴微微翘起,看得他突然口干舌燥,说不得了。
“荣石,你这结巴好了。”许一霖高兴道。
“啊?啊!结……结巴好了,对对对,我不结巴了。”荣石也笑了,“一霖,你心情好点了没?好了,咱就吃饭!”
“吃饭吧!”两个大男人随将桌子上的饭菜一扫而空。
到了下午,夏禾与谢棠又来了,他俩与郝晨一起,将他们知道的许一霖先前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不再有所隐瞒,几个人一直说到了睡觉的钟头,这才作罢,让夏禾欣慰的是,许一霖终究是不再纠结过去的事情了,于是便和谢棠回去了,而郝晨与许一霖睡一间,荣石带着女儿,睡了客房。
“一霖。”关了灯,郝晨在炕上道。
“哥,怎么了?”
“你觉得荣老板怎么样?”
“荣石?我觉得挺好啊。”许一霖奇怪道,“一开始是觉得这人有些大少爷做派,可实际相处下来,才知道他肯吃苦,对身边的人也是很好,也懂得尊重人,照顾人,哥,你怎么问起这个了?。”
“我就是觉得……”郝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回答许一霖。
“哥,我懂!”许一霖笑了,“你要知道,我可是戏班子里出来的。”
“……”郝晨一时间没了言语,反倒是许一霖开始话多了起来。
“我都明白,哥是怕我吃了亏,受了苦,可我毕竟不是小孩子了,这件事我能处理好,倒是哥哥你见天的为我们操心,也改操心操心自己的事儿了。”许一霖道。
“一霖,我……”郝晨要说却被一霖打住了,许一霖握了郝晨的手,“哥,再怎么折腾,你还有乐乐,有我这个弟弟,有姐和姐夫,有着这个家。”郝晨不再言语,反握住许一霖的手,他的手劲很大,但许一霖没有抽出自己的手,他知道郝晨此刻正在被子里哭,却也不多说什么……
次日一早,郝晨因为有工作,便回了海市,走之前仍是对许一霖千叮咛万嘱咐,许一霖笑着一一应了,送完亲哥,想着这几天是非不少,他索性不去戏班,在家里练戏,待练得时间够了,这才停下来,回屋后却想起吴友德的话。
他是个天阉。许一霖想起这句话,看看下面,又看看周围,荣石领着妞妞跑到外面玩儿去了,于是他关了门窗,搓弄起自己那根,可捻弄了半响,那东西颤巍巍的翘了翘,仍是没甚感觉和反应,许一霖长叹一口气,饶他再是心胸宽广不计较,可对自己是个天阉一事,也始终心有遗憾。
许一霖收拾好了,刚打开家门,正好对上荣石一张大脸,两人俱是惊了一下。
“我这……刚……带孩子回来。”荣石说的不假,想到刚才差点亲了许一霖的嘴儿,心里一阵欢喜和遗憾,又想想孩子还在身边,只能心里偷着乐了。
“我出去一下。”许一霖说完,就走了,留下荣石楞在原地,傻傻的对妞妞道,“闺女,好闺女,我哪儿惹着你爸爸了?”
许一霖被荣石吓了那么一跳,从家里一直跑到河边,突然想起昨晚和郝晨说的话,他也是三十的人了,男人与男人的行事,他也知道,心思从天阉,转到兔儿爷,从兔儿爷转到那男子欲潮涌来,再转到荣石,从来都是平和的许一霖,心里倒是有些乱了。
“你看看,还是人家郝晨上道!”陈总喝的满面红光,对手下的一众男女明星教育道。
郝晨在圈里出了名的会说话,会做人,这次吃饭,姿态的摆的很低,却又不卑不亢,席间的大佬还就吃这一套,他以前和陈总的那些过往,姓陈的本来也当回事儿,这一次,谭宗明又给了他面子,姓陈的自然也就乐的和解。
“我说郝晨以前为什么不愿意委身他人,原来是心里还挂念着谭总你啊!”姓陈的喝醉了,说的话也多了起来
谭宗明并不多言,含笑看了看郝晨,郝晨也瞧不出尴尬,张罗着那几个艺人照顾陈总,席间的几个总裁大佬喝的都有些多,各自都有失态,各自乱做一团,哪里还在意这边。
“我……我说郝晨!”姓陈的一把抓住郝晨,“其实你应该感谢我,要不是,不是我把你引荐给谭总,你怎么会有今天这样的成就!”郝晨笑着点头称是,陈总仍旧喋喋不休,“你们这些年轻的男男女女啊,跟郝晨好好学学,知道什么叫进退有度,别特么假清高,也别钻营太过,以为我们都看不出来啊,当年有潜质的艺人多了去了,像什么李蓉,李亮,郝晨,宋晗……”陈总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名字,“可现在混出来的呢,不就李亮一个,可他那个样子,我们早就烦了,还是郝晨聪明,你们看看,这不真正得实惠的是他么。”郝晨在听到阿蓉这两个字的时候,轻轻晃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而谭宗明正在和其他人聊的热火朝天,没注意到这边。
僻静的巷子里,楼上落下来一个人,是个女人,眼睛紧闭着,血从身底留下来,大夫说在跳下来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郝晨站在巷子里看着楼上,天灰蒙蒙的,周围的窗户都关着,只有那女人跳下来的窗口,窗户吱呀吱呀的摇晃着,他再低下头,脚边的人变成了许一霖,仰面朝天,头部渗出血来,郝晨大惊,扑了上去,喊着一霖的名字,看着鲜血从弟弟的嘴里溢了出来,他捏住许一霖的嘴,不想让更多的鲜血流出来,“救护车!”周围并没有人,他掏出手机,手上血弄脏了手机,那是许一霖的血,他怎么也摁不对120的号码,当看到有人过来的时候,他喊住了路人,让人帮忙拨打120,却发现来人是他姐姐夏禾,“快救救一霖!”郝晨撕心裂肺的喊道,但夏禾却不为所动,他大为迥异,低头一看,怀里的那个人却变成了自己的模样,吓得郝晨连忙松手,往后退去。
“……”郝晨突然从床上坐起来,满头的大汗,原来是做了噩梦,他看向窗外,忽而觉得有些口渴,天刚蒙蒙亮,拉开窗帘,屋里的情景隐约可见,郝晨也不开灯,摸索着去了厨房倒了一杯水,待喝光了,回到屋里,索性也不睡了,点了一支烟坐在床上抽着。
“怎么不开灯?”来者是谭宗明,正好也是起夜,看到郝晨这里有响动就过来了。
“谭总。”郝晨喊了一声,“太亮了,觉得有些刺眼!”
谭宗明点点头,也不问郝晨为什么不睡觉,径直走到郝晨的床边,和郝晨做到一块儿,拿了一支烟来,郝晨给他点上,两人并排坐着,抽了起来。
“谭总,你不去睡?”抽了一会儿,郝晨先说话了,“明天还要工作。”
“你都忘了,明天是小年。”谭宗明弹弹烟灰道,然后笑了,“你呀,这日子过成什么样了?”谭宗明嗔怪郝晨,对方也不答话,只是咯咯的笑着,谭宗明也笑了笑,又道:“老陈让你年后去给他旗下的艺人做演唱会的舞台设计,你答应了?”
郝晨看了看谭宗明,确定对方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后,点了点头,“嗯!”
“也好,有个事儿做,省的你心都拴在德庆班上。”谭宗明道,“现在德庆班也发展起来了,你也多花点心思在自己的事情上,我倒是没想到,你在舞台设计这方面倒挺在行的。”
“嗯!”郝晨点头应道,见谭宗明只穿了单衣,就放下烟,将被子披在他身上,谭宗明也不拒绝,拉过他一块儿盖着。
“真不想去唱歌了?”谭宗明问道,“我这边的娱乐公司也发展起来,把你捧得比以前还要红,或者演戏也行。”
郝晨低头笑了笑,抽了口烟,道:“真不唱了。”谭宗明知道了,也不再劝,摁灭了香烟,又拿过了郝晨手里的烟一并摁灭,顺带着将对方摁到了床上。
“来一发!”谭宗明说的肯定,郝晨也没矫情,两人在床上啃做一团。
谭宗明能感觉到郝晨的身体今晚对他是完全敞开的,他想要知道原因,却又太贪恋这样的感觉,生怕这种状态的郝晨过了就没了,只能抓紧在对方的身上“耕耘”,经过一遍遍的开垦,整间屋子里只有两人低沉的呻吟,哪怕是释放过后,彼此的嘴唇还紧紧地贴在一起。
转眼又是春节了,郝婆婆去世了,郝晨便带着乐乐去了夏禾家过年,妞妞还是被荣石带回了荣家过年,不过女儿肯给许一霖带,许一霖也不是计较的人,自不会酸楚感伤,大年夜期间,许是被夏禾的那番话唬住了,谢棠有事儿没事儿就逮着郝晨唠嗑谈心,郝晨不明就里,虽觉得姐夫最近有些话多,但想想越来越开朗的许一霖和走上正轨的德庆班,却又觉得心里踏实了许多。
“转过年乐乐就6岁了,该上小学了吧。”夏禾看许一霖陪着三个孩子玩,发问道,“打算去哪儿上?海市还是桃县?”
“就在桃县上吧。”郝晨道,“咱桃县里好的学校也不差,我年前咨询过,师资和教学都挺好的,重点高中的升学率,大学的升学率都很好,一路读下来,只要这孩子用功,也不会差了。”说完他摸摸儿子的头,乐乐听了他的话,冲他吐了吐舌头,乐的拍手,郝晨开始做舞台设计后就没怎么有时间带孩子了,大多时间不是在幼儿园,就是跟着夏禾师母,夏禾的师母虽说是个小戏班子里唱戏的,年轻的时候却很爱看些书本报纸,又是管账的好手,经常带着孩子读书认字,写写算算,对孩子的启蒙教育倒起了不小的作用。
“我看也是。”夏禾把闺女抱到跟前搂着,“虽说海市的好学校你找找人也能送孩子去,可咱家的生活条件毕竟比不过海市里那些有钱人,对孩子产生的影响反倒不好。”
郝晨点头应道,转眼间就开始跟儿子闹成一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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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的,半年就在桃县立起来了。”时间从冬天挪到了夏天,荣石也在桃县小有成就,谭宗明见表弟如此,自然心里高兴,趁着荣石在桃县彻底站稳脚跟的机会,给他接风洗尘。
“你也不看看我是谁。”荣石挑眉微笑,还是一脸得意的样子。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真没想到你这小子走正道也能混的风生水起。”谭宗明仍旧和以前一样笑骂道,“不过怎么还隔三差五的去叨扰人家许一霖,差不多行了啊!”荣石干笑两声没接茬,谭宗明继续说道:“能查的也查清楚了,许一霖出事儿前喜欢的也是女人,出了事儿全忘了,也不可能把性向给扭过来吧,你呀,有这功夫,不如把心思挪挪。”
“那郝晨以前也不是啊,人喜欢的也是女人啊。”荣石突然开口抢白,一下子把谭宗明噎住了,哽了半天,谭宗明道:“郝晨……郝晨和许一霖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荣石嗤道,“对,也对!郝晨嘛,他早就从了你了,早八辈子被你诱良为娼。”
“又开始胡言乱语了!”谭宗明皱眉道,“人郝晨招你惹你了。”
“我说老哥。”荣石突然坐直了,正色道,“你还是和郝晨散了吧。”谭宗明斜眼看了,突然冷了表情,不言语,荣石继续道:“你看,我也是想和许一霖发展发展的,你这么勾搭着人家哥哥,名不正言不顺的,我要是想和许一霖好,你们俩的关系太碍事,再说要让郝晨自己选,人家未必愿意跟着你。”
“等你和许一霖真好上了再说吧。”谭宗明冷笑道,“许一霖当初为什么跳的楼,你不都清楚了?你想勾搭人家,想上人家,你有那个本事?别又逼得人家再……”
“住口!”荣石突然急了,“哥,你咋不说我好呢?”
谭宗明自知说错了话,也一脸悻悻的样子,“这可是你先招我的,再说了,他要是跟了你,被竹木纯一知道了,搞不好要报复你们俩的,那个王市长你也知道,肯定帮竹木不帮你,他俩要是发了狠,张书记和我未必能护得住你们。”
“妈的,这个王市长,他妈的就是个王八蛋!”荣石听谭宗明说到竹木,一时间恨得咬牙切齿,“抗法西斯结束都70年了,他妈的还给鬼子当汉奸,竹木……当初我就该找人弄死他!”
“看开点吧!”谭宗明安慰表弟,“你和许一霖他们安安稳稳的现在桃县发展,至于我,他们是不敢动的,可我暂时也没办法把你扛到海市发展,正好你也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和人家处处,不过啊……许一霖现在是对你好,可他对其他人也好,你呀,要让他对你和对别人不一样才行,最重要的是……把你对着人家的结巴治好!。”
“这你放心,我长得好,又对他好,只要持之以恒,就不怕他不动心。”荣石说完,怕谭宗明发作他,笑嘻嘻的溜了,留下谭宗明在家里哭笑不得,不过也不得不承认,荣石虽说干的是黑社会,长得却是他们几个兄弟里最好的,剑眉星目,白净高贵,两人出去,倒显得荣石是混政治圈的。谭宗明摇了摇头,想起前几天陈总给自己介绍的四五个莺莺燕燕,于是拿出手机,可对着通讯录愣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给郝晨打电话……
荣石坐在回桃县的车里,心里是敞亮而高兴的,他这半年多来,如果不是处理生意,那肯定是在许一霖家里住,一开始纯粹是图住的舒服,可没想到日久生情就发生在自己身上,看着许一霖唱戏,看着许一霖陪闺女认字玩闹,到了晚上累了一天的两个父亲凑在一块儿聊着天,荣石突然就迷恋上了这种生活,不止是这种生活,他也迷恋上了干干净净的许一霖。不过谭宗明说的确实没错,荣石一遇到心仪的人,就开始犯结巴,三个月前他开始结巴,还把许一霖吓了一大跳,以为荣石是得了什么病,带着荣石跑了好多医院,不过后来也就习以为常了。荣石正想着,车开到了桃县市里,下了车,和司机摆了摆手,让他开走了,自己仍是步行回去,刚走到许家门口 ,大门却关着,隔壁邻居却传来了吵架声,听声音,许一霖也在那儿。
荣石看了看表哥送来的貂皮大衣,再看看窗外,摇摇头,桃县再繁荣,也是小城镇,穿这么一身再带着闺女上街,铁定会让人围观,荣石悻悻地将貂皮放回去,拿出件普通的羽绒服穿上,再把孩子包的跟个球儿似得,领着出门溜达了。
荣石明白,他要东山再起,要么从桃县,要么从海市开始,海市人多眼杂,不如先选在桃县再图海市,可如果在桃县发展,张书记是最恨黑社会这一类的,他如果要再起家,就要有一层合法的外衣。荣石领着闺女在桃县里来回转着,看着,问着,荣石问的聪明,又有着许慧思给他打掩护,所以桃县的人对他态度和蔼,对他的问题算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父女俩一路走着不自觉的就走到了德庆班,荣石站在德庆班门口停留了一下,还是领着孩子进了门。
班里的小戏和艺人都认得妞妞,亲切的打着招呼,荣石却面无表情,他让妞妞自己进了班主的屋子,自己站在院子的角落里观察着,不得不承认,德庆班的风气确实算是圈里的一股清流,此时的许一霖正在台上练着,也没注意到荣石和孩子来了,荣石就看着他在台上练.
“看了多久了?”谢棠陪一帮小孩子练完功回到后院,看到了许一霖和荣石。
“一个多钟头了。”夏禾拿下了带着的眼镜,给谢棠递过去一杯温水,并不在意窗外的许一霖和荣石。
“这姓荣的,打的是什么主意?”谢棠喝了水,抹抹嘴,“你看他那眼神,邪乎。”
“他再邪乎,一霖也不会让他占了便宜。”夏禾翻了翻收支本子,又合上了,“你别看咱家一霖脾气好,可四五年来谁在他手里占过大便宜?”夏禾把谢棠手里的杯子接过去,又倒了几杯热水凉在那里,准备给后院的许一霖和孩子们练功回来喝,“这要是他出事儿之前,我拼了命也不会让荣石和他住一块儿,可现在不一样啦,没了那些前尘往事的记忆,他反倒自信了。”
“那你不担心……”谢棠张望着外面,满是关心,毕竟许一霖即是他的妻弟,也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弟。
“有我坐镇,一霖能让荣石骗了心?他要是真和荣石好了,那说明荣石也是真心实意的,所以啊……我不操心。”夏禾笑笑,戏班出身的人,早些年都是男人唱旦角,见多了假戏真做的事儿,对同性相爱倒也没那么多计较,更何况许一霖的隐疾也不合适娶妻,夏禾笑了以后,又叹了口气,“我现在更担心郝晨。”
“你说晨子?”谢棠回过头来,奇怪道,“晨子有啥好担心的,他在谭老板那里帮忙不是挺好的么。”
“你呀!”夏禾白了丈夫一眼,“你现在担心一霖,倒不如在意在意郝晨和谭老板,亏你每次去海市还整天找郝晨和谭老板。”
“不是,你说啥?”谢棠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他们两个?”他低下头又抬起来,气的一拍桌子就要往外走,“我找他们去!”
“你给我回来!”夏禾拦住了谢棠,把他推了回来,“你现在去找他们要做什么?你以为郝晨是最近才和谭宗明好上的?”
“你什么意思。”谢棠的脖子僵硬的转了几转,“你是说他俩很早以前就……”
“谭宗明认识晨子比咱们早,我估摸着,那时候他俩就有关系。”夏禾叹了口气,坐回了椅子上,脸上满是担忧,“一开始我还没在意,现在是瞧出来了,他俩的关系太复杂,唯一能捋清楚的,就是郝晨和谭老板现在是有关系的。”
“那咱们现在的机会,都是晨子帮咱挣来的,那晨子不……”谢棠也不傻,想明白以后,眼睛瞪得发红,也坐了回去,“早知道我就……”
“早知道也没用。”夏禾道,“我觉得这事儿你也别想的太惨,我刚才不是和你说了么,晨子和谭老板之间的关系,我瞧着太复杂,不是那种简单的关系。”她脸上有些怅然,“你去找晨子,找到他然后呢?让他和谭宗明掰了?还是告诉他你知道了?我并不是说,就对晨子的付出心安理得,但是,他和谭宗明之间,任何人都插不进去,说不清楚。”
“这事儿今天你一说,才真真把我点醒了,可就像你说的,咱们确实没法插手,那也不能让晨子和谭宗明他这么耗着吧。”谢棠叹气道,“这些年来晨子对咱的付出够多了,再让他这么下去,我想想就受不了了。”
“他和谭宗明的事儿,我倒是一点都不操心。”夏禾见谢棠又要说话,摆摆手,让他打住,“他俩都是明白人,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都会干脆利落,所以这事儿咱就别操心了。”说完夏禾把手抵在了下颚上,语气有些低沉,“我担心的是晨子的心,他的精神状况。”
“夏禾,燕儿她妈,你可别吓我啊,这……这怎么又到晨子的精神问题了呢?”谢棠是真急了,“晨子他可不能有事啊,他这一有事,乐乐咋办。”
“你还记不记得一霖出事的时候,那时候,咱们光顾着管一霖去了,其实现在我回头想想,郝晨的情绪在那时候就有些不对头了,或者说很早就有些不对头,可一霖的事儿给他添了把火。”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出来。”谢棠沉思道,“总觉得晨子这些年心里一直压着东西,是越攒越多,我也担心他哪天压不住了,承受不了,所以我一直去找他聊天干活,可……”
“心病还须心药医,关键是咱不知道他这心病的根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夏禾叹道。
“唉,也只能这样了。”谢棠亦是叹气,看向后院,道:“一个弟弟和他们家的有关系了,总不能再有一个吧,一霖是个痴人,当年守着你,心里就只有你和戏,把前尘往事都忘了,就只剩戏了,好容易有个闺女,又被荣石要回去了,师父说民国的时候,德庆班有六七个名角,百来号人,现在也就剩咱仨撑着了,夏禾,师父走的时候,我发过誓,要守好了你,守好了戏班子,护着一霖一辈子不受伤害,到头来,还是让一霖和你……”
“说那些个做什么?”夏禾打断了谢棠,“人都在这,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小豆子他们不是德庆班的?我看将来会好得很呢。”
谢棠和夏禾说的,荣石和许一霖并不知道,当晚两人带着女儿回了家,临睡前荣石突然思索道:“我东山再起的话,戏班子是肯定要再开的,你到时候还过来唱戏吧。”
“好啊。”许一霖一边将洗好的衣服晾上,一边应道。
“我是说真的。”荣石正色道,“不是开玩笑。”
“我也没说你是假的啊!”许一霖将水盆里的水倒在院子里的地上,转身回屋,冲站在门口的荣石笑了笑,“我们本来就是唱戏的,自然是希望接的活多些好。”说完他越过荣石,进了屋,突然又停住,“话说我以前好像也在你家的戏园子里唱过啊。”
“嗯?哦哦,是,是!”荣石不知道许一霖为何问起这个,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
“也不知道以前我在你那里唱的是什么样的。”许一霖有些惆怅。
“你……都不记得了?”荣石试探的问道。
“恩。”许一霖指指脑袋,“这里磕过,醒来的时候,连我姐和姐夫都不认识,就记得戏,别的全没有,当时也就觉得她俩亲,所有的人际关系,都是她们告诉我的,以前做过什么,怎么样,脑子里都没有,大夫说记忆应该是找不回来了,电视里演的那种还能再恢复记忆和我这个不一样,虽说对我现在的生活也没什么影响,可有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那你当初是怎么伤着的?”荣石试探的问道,“怎么伤的这么严重。”
“从楼上掉下来了,三层楼。”许一霖不甚在意,“我姐说我是唱戏唱痴了,一不留神摔了下来,幸亏命大半空有东西拦着,不然人就去了,可也因此脑袋被碰了好几下。”说道这里,许一霖自己都觉得好笑,跟着咧嘴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又看着荣石,“你倒是和我说说,我以前唱的怎么样啊。”
荣石看到许一霖小,却不知道该不该跟着笑,扯扯嘴角,似笑非笑地难看的很,“你呀,还真是个戏痴,在我那里唱的时候也这样,不过唱的好啊,我当时的戏园子好多票友都是被你的戏吸引过来的,你不在那里唱了以后,害的我请了好几个行家才保持住人气。”
“那我还挺对不住你的。”许一霖笑道。
“是……是呀,是啊,是挺对不住的。”戏园子是荣石洗钱的地方,所以他对戏院的经营并不上心,不过许一霖唱的好他是知道的,戏院的经理曾经和他提过,许一霖来唱戏之后,来戏院的人就真多了起来,戏园子也像那么回事儿了;过了一阵子,他设宴请政要吃饭,还喊过许一霖并几个戏子去唱,可惜宴席间有人对许一霖动手动脚,搞得许一霖脸色很不好,席间喝了几杯酒,戏都是那几个真·戏子唱的,那动手的人就是现在海市的新市长,本来荣石和他关系就不好,后来竟成了你死我活的仇人,他心里暗恨许一霖假清高,却没发作;再后来许一霖跑过来求包养,他就旧怨新恨一股脑儿的冲许一霖都发出来了,连带着把他开除了,现在再回想起来,荣石止不住的心虚,可还要强装硬气,“所以……等我戏院子里开起来,你要给我免费唱上三场!”
“行呀。”许一霖咯咯的笑了,笑的声音很低,荣石心里突然有些痒,也跟着笑了起来,看了看在床上拿大顶的妞妞,压低了声音道:“你当初就没想着让妞妞唱戏?”
许一霖摇摇头道:“妞妞就是我心头的一块肉,哪里能没想过让她唱戏,可唱戏练功可苦着呢,我当时怕她亲爹妈过来把她找回去,虽说现在也不是旧社会了,但唱戏终归不好听,就没让她学,这不妞妞就和你相认了么。”许一霖又冲荣石笑了笑。
“她是你心头的一块肉,我当初……”荣石有些动容,“我当初那是剜了你的心头肉啊。”
“没什么。”许一霖摆摆手,“你也别往心里去,你毕竟是妞妞亲爹,哪有把自己孩子放在别人家的道理。”荣石又胡乱扯了个笑脸,找了个借口出门了。
在黑道上混迹了十几年,父子母女兄弟姐妹之间的背叛,虐杀,甚至再黑暗的事情荣石也遇到过,他早就油盐不进,不轻易以外物悲喜了,可他虽说是道上的,也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心里的底线和原则始终都还是有的,他知道欠别人的终究是要还的,这一次,他欠许一霖的怕是不止前几夜的救命之恩。拨通了谭宗明的电话,荣石道:“表哥,求你个事儿。”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现在可知道什么是正确的求人态度了,你这在桃县呆了几天,倒学会礼貌了,我看挺好么。”谭宗明话音一落,郝晨从外面推门进来,见他在讲电话,又要出去,谭宗明招招手,示意他进来,又指指门口的沙发,意思是让他坐,而他自己则挪到了窗边。
“废话少说,你帮我查查许一霖早些年在德庆班的事儿,最好是从他出生就开始查,再就是他是怎么受伤的,我都想知道,越多越好。”荣石不耐烦道。
“……”谭宗明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等着他的郝晨,有些迟疑,又回过来对荣石道:“你这是做什么?”
“这你就甭管了,知道了也没坏事儿,反正索杰他们在你那里闲着也是闲着,正好练练他们的侦查能力。”荣石道,“算我头上,等我再次发达了……”
“打住打住,别给我开空头支票。”谭宗明打断了他,“这事儿我知道了,会安排下去的,我还有事儿,先撂了。”说完他就挂了电话,见他说完了,郝晨站起来道:“谭总,你找我?”
“对,正好有个饭局,还跟前几次一样,你跟我一块去吧。”谭宗明拿起挂着的西装,挂在手臂上,往外走,大佬的饭局里必然要有炒热气氛的人,也要有帮忙喝酒的人,谭宗明这里,郝晨算一个,当然,谭宗明除了喊着郝晨,也会同时喊些别的人陪着,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还是算了,这次饭局里有老陈,还有他旗下的几个艺人。”
郝晨也是一愣,有些错愕,但他很快调整了情绪,笑道:“你再找人也不合适,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吧,都这些年了,陈总也不会和我这小人物计较。”
谭宗明点了点郝晨,笑着出门了,郝晨紧随其后。而那头被谭宗明挂了电话的荣石一边阴着脸嘟哝道:“什么急事儿至于么,还不是花天酒地睡人家亲哥,老不要脸的。”一边回了屋了。
许一霖唱戏回来,看到的是家里大的小的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一大一小等着他回来,这倒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原本他假想的孩子哭,屋里乱的景象全部不存在,让他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不过妞妞从台阶上蹦下来喊着爸爸扑到他怀里倒是和他预想的一样。
“这一天过得怎么样?还习惯吧?”许一霖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他担心荣石吃不惯这里的“粗茶淡饭”,还拎了一只烤鸡回来。
“笑话!”荣石瞪眼,“整个集团都能管了,一个小丫头片子我管不了?”妞妞看看荣石没说话,许一霖笑着领妞妞进了屋,把烤鸡放上,见灶台上还有一盘子两样凑一样的剩菜,有些惊奇的看向荣石。
“我好歹也是当过兵的人,也不是生下来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荣石笑道,带着隐隐的骄傲。
话还要说回到白天,用完早饭,许一霖去县里准备演出了,荣石和许慧思两人在家大眼瞪小眼,不过妞妞倒也没理荣石,自己一人拿着娃娃玩去了,玩了一会儿腻歪了,又从炕头上拿了本厚厚的故事书自己看着,荣石倒是无聊的很,只能干看着闺女,这会儿看她在看书,倒也凑上去瞧新鲜。
“这故事书全是字,你都认识?”荣石新奇,五岁的小女孩能自己看满是字儿的故事书,“要不我给你讲讲?”
妞妞不吭声,转过头撇了荣石一眼,荣石无语,得,他被一五岁的孩子鄙视了。没法子,他自己忙自己的去了,谭宗明来的时候,倒把他吃穿工作用的家伙事儿都带齐了,既然时间多,何不早作准备?谭宗明开始忙活起来。过了有一会儿,却觉得有人在拉他的衣服,扭头一看,不是妞妞又是哪个。
“这是啥字?”妞妞问道,手举着那小书,另一只手指指着一个字,荣石一看,这字对孩子来说确实是难了,“赢,这字儿念赢,输赢的赢。”荣石道。
“哦。”妞妞拿了书,又要爬回炕上,可那炕还挺高的,五岁的孩子毕竟爬起来吃力,荣石看了,搭把手,把孩子抱上去了。
“你认不少字儿啊,谁教你认的字儿啊?”荣石道。
“爸爸,叔叔,姑姑还有李阿姨。”妞妞一边看书一边道,她说的爸爸,叔叔和姑姑,荣石知道是许一霖,郝晨和夏禾,可李阿姨?荣石又想了想,才明白过来,是表哥给孩子请的家庭教师,仿照西方的精英教育,给孩子启蒙的。而自己对女儿的这些,却是一点儿都没管的。荣石心里有些许内疚起来,摸了摸许慧思的头,问道:“妞妞,爸爸带你去迪斯尼玩好不好。”
“好。”妞妞头也不抬的道,突然又抬头问:“带爸爸去么?”
“当然了,我当然……”荣石刚要笑话孩子,突然意识到女儿说的爸爸是许一霖,立马脸拉了下来,“我才是你爸爸,他不是!”
妞妞见荣石生气了,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垂下头,继续闷不吭声了,手指头折着书角,一弄一弄的,荣石看了,忽然觉得自己和小孩子置气太没气量,又柔声道:“带,带你爸爸去。”
“哪个爸爸?”妞妞仍低着头,语气低落。
“那个爸爸!”荣石咬牙说道,“两个爸爸都去。”
“真哒!”妞妞再抬头,眼睛亮亮的。
“真的,我发誓!”荣石三个指头伸出冲天,他荣石再混蛋,也是虎毒不食子,自己的女儿这样看着自己,要是再骗她,那真是人渣也不如了。
妞妞见荣石答应了,心里欢喜,上前抱了一下荣石,又自己玩自己的去了,可就这一下,荣石却有些愣神,待回过神来看看妞妞看的故事书,给她轻轻折了个角,去给闺女做午饭了。
一个韭菜炒鸡蛋,一个黄瓜炒肉片,荣石做饭的时候,小姑娘站的远远的,紧张的盯着炉灶,生怕发生意外,手里还拎了个玩具桶,里面盛满了水,荣石看了想笑,一边做饭一边道:“放下吧,没事儿的,再说天然气起火也适合用水灭火。”妞妞这才把小桶放下,不放心的回了里屋。
饭菜放在桌上,荣石看着妞妞拿筷子吃了一口,慢条斯理的嚼着,然后咽下去,终了给了个评价:“还行!”看着自家闺女那老神在在的样子,荣石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就算是少年老成,这也太老成了吧,可要说性子沉稳,今早她对着许一霖可是小兔儿乖乖,可怜巴巴的,高兴地时候能笑成一朵花儿,完全就是四五岁孩子应该有的样子。
“我知道,也就你爸爸,不是,你叔叔许一霖给你做的饭你觉得好,可他不在家,你凑合吃吧。”说完,荣石也埋头开吃。
小孩子吃完饭就想睡觉,这事儿许一霖也事先嘱托了荣石,让他陪孩子玩半个小时再睡,荣石虽然觉得烦也答应了,可玩什么?故事书小妞妞也不让他念,玩玩具他也嫌烦,正纠结着,荣石看到了橱柜里的相册,也不管这是别人家的,拿出来交给许慧思让她翻着看,与其说给小闺女看,倒不如说是让妞妞讲给他看
相册就是妞妞和郝晨许一霖一家子的,夏禾一家子和妞妞的合照也不少,从小妞妞满月到百日,再到一岁,两岁,三岁,一家子的照片多的是,荣石看着看着突然就觉得没意思了,揽在怀里的小妞妞头一点一点的,明显是困了他,叹了口气,让孩子午睡了,下午父女俩相安无事到晚上。
许一霖把剩菜热了热,又炒了新菜,配上在外面买的硬面火烧,一家三口开始吃晚饭。谭宗明给许一霖留了足够的生活费,虽说许一霖一直坚持不要,可钱第二天就打到了他的卡里,弄得许一霖颇为尴尬,也就只能在吃穿上满足荣石和许慧思了,烤鸡的两条腿,一条给了妞妞,另一条给了荣石。妞妞一看,连忙把鸡腿上的肉用筷子弄下来许多,夹到许一霖碗里。
“妞妞乖,小孩子要多吃点,不然不长个。”许一霖又将鸡腿肉,一点一点给孩子夹了回去,荣石看到自己的闺女给别人夹肉,甚是不满,狠咳嗽了两声,对面两人看了看他,许一霖自觉对不住荣石,不好意思的嘱咐妞妞专心吃饭,可小女孩却恍然大悟,拿起筷子把荣石碗里的鸡腿撕下许多肉来夹到了许一霖的碗里,一时间两个大人目瞪口呆。
许慧思安心的巴拉着饭菜,许一霖想将碗里的肉给荣石夹回去些,荣石看了看冷静道:“不必了,毕竟你也累了一天,弄来弄去的没意思。”说完也闷头大口吃饭。一顿晚饭倒也吃的没剩下什么。
到了晚上,怎么睡觉也成了问题,许一霖家的房子倒也不小,炕屋东边是厨房,西边是个小厅,再往西就是客房了,虽说郝晨给安了空调,但大冬天的,终究不如火炕睡起来舒服,许一霖作为主人并不计较这个,妞妞还小,他和荣石又都是男人,索性都在一个炕上睡了。
“你要是觉得闷,明天可以带妞妞在县里转转,如果不愿意带,就把妞妞送德庆班来,那里的人都认识她熟。”
荣石心里哼了一声,他的孩子去和一帮小戏儿混,他是不乐意的,但也没吱声反对,他道:“我现在的身份,自己一人上街倒是可以,带着孩子你不担心他们对妞妞下手?”
“别的地方自然不敢让你带孩子,桃县有张书记管着,他们不敢。”许一霖笑道,“张书记最恨这类作奸犯科的人,他们在这里肯定不敢动你。”
“哟!你倒是个明白人。”荣石这话里带着三分揶揄,七分玩笑,“看的听明白嘛。”他原先以为是表哥蒙骗许一霖,这才让许一霖留他在家,若是对方知道自己有仇人,只怕是早就吓破胆了,哪想到许一霖倒是看的通透。
许一霖也不接话,笑了笑,轻拍着孩子,荣石看了看,自己的孩子窝在对方怀里睡的正香,心里很是不痛快,“白天睡了不少,晚上还这么贪睡!”
“小孩子嘛,觉多,睡的多长得个头才高。”许一霖轻声道。
“这么睡倒也好带,在家里安安静静的,也不闹腾,倒像个姑娘样儿。”荣石想想白天,半是郁闷,半是欣慰。
“不能吧,这孩子皮着呢。”许一霖皱眉道,“成天的上房揭瓦,猴儿一样,以前对门的大胖小子骂她,她上去一拳打的人家哭鼻子呢。”他仔细看了看妞妞,“莫不是生病了,才会这么安静?”
海市的新市长,本来就是站在荣石对手那一边的,自然是想整死荣石,顺便捎带上谭宗明,谭宗明和荣石在海市经营多年,又岂是一吹就破的,两兄弟亦是背景雄厚,虽说荣石是折进去了,可谭宗明却仍屹立不动,只不过是伤了点皮毛不说,还顺带着想办法将荣石捞了出来。
“你说什么?不是派人去接了么?”谭宗明一早起来,对荣石的下属索杰道,也是为数不多的,在荣石进去以后还守在荣氏公司的人,如今公司没了,但这些人,谭宗明帮荣石收留了。
“海市监狱那边说前天晚上就放出来了。”索杰急道,“会不会是谭先生您那边的消息有误?”
谭宗明阴沉着脸拿手机拨了几个号码,还没播完,突然放下手机惊慌道,“糟了,监狱那片是姓蒋的地盘,咱们被骗了!”
索杰大惊,跟着谭宗明就往外走,刚一出门,却看到郝晨拿着手机站在门口,郝晨边看手机边奇怪道:“一霖说一会儿要过来接妞妞,荣先生在他家里。”
话还要说回到三天前凌晨的时候,荣石迷迷瞪瞪的被狱警喊了起来,简略的办理了出狱手续,走出了监狱大门。
时值阳历12月,冷风一吹,荣石瞬间清醒了很多,他出狱的时候也就穿了一件单衣,在冷冷的寒风里,他打了几个哆嗦,头脑也愈发清晰起来,哪有天没亮就放人的?荣石越想越不对劲,扭头看了看四周,后面的监狱大门是紧紧闭着的,肯定是叫不开了,而周围却有些安静的不对劲。忽然他暗叫不好,拿了行李就往别处跑了起来。
荣石这一跑,原本安静的监狱门口立马有了响动,原来他对头见没法从正路子上整死他,便串通了监狱的狱警,将荣石提前放了出来,又在周围埋伏了几个人,打算伪装成意外,把荣石给弄死在现场,一了百了,免得夜长梦多。
“哟!荣老板当年可是道上响当当的人物啊!怎么现在倒成了缩头乌龟了?”荣石跑出去没多远就被人截住了。
荣石没搭腔,冷冷地观察着四周,前面两个人,后面三个人,俱是职业的打手,就算自己当过兵是练过的,硬拼也是不行的,所以最好是智取,他荣石从当年一个小小的退伍兵混到海市黑道上的传奇,也是能屈能伸的,姓蒋的明显是要他死,现在如果还要讲面子,那就是傻子了。
瞅准了周围的形式,荣石先发制人,冲左前方冲去,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左前方的那个人实力最薄弱,荣石一拳下去,将那人打了个趔趄,再一拳,直接将他打晕了,这样左前方就有了缺口,可以让他继续逃跑。
逃跑的过程中,荣石又撂倒了两个,可剩下那两个他是实在没办法对付了,只能玩儿明的跑,跑了也不知道多久,荣石已是力竭,可后面的两个打手就快要追来了,再不躲起来,今日就要命丧黄泉,正巧前面一家农户家里亮了灯,荣石看了看身后,扭头就去拍门,门一开,他就一头栽在了门里。
荣石再醒来的时候,正躺在炕上,隔壁传来小米粥的香味儿,他看看四周,这家农户也算富裕,或者说,桃县的村民都不穷,房子是正经的水泥瓦房,粉刷的白白净净的,地上也不是土的,铺着地砖,窗户也大,照的屋里亮亮的,屋子里也干净,不似那一般农户家里脏乱,有一个人坐在窗边上,看背影也是个男人,却拿着些蓝色的,绒一样的丝线,在缠些什么东西。
“嘶……”荣石昨晚和人缠斗受了不少伤,虽说现已被人包扎好了,可愈合也是有过程的,腊月里他穿的又少,就算有些底子,也冻出了病,他想起身,却觉得头疼乏力,浑身都在疼。
“荣先生,你醒了。”那人抬起头道,不消看,正是许一霖。
“怎……怎么是你?嘶……”荣石皱眉道,他嘴上的伤口还疼着。
“是呀,我也奇怪,你怎么凌晨四五点来拍我家的门呢。”许一霖笑道,也没在意荣石的不礼貌。原来这间宅子是郝晨和母亲在桃县买的,当时买的也不贵,带着宅基地也就十五万,标准的农家房屋,郝婆婆去世后,郝晨经常去谭宗明那里,这房子他也不常住,倒是许一霖隔三差五的回来住,一霖又爱干净,自然把这房子打扫的像模像样,昨晚他起夜开灯,正好被荣石撞上了,这才将荣石收留了下来。
“我都忘了,这里是你家。”荣石这才想起来,他当初来接过孩子,难怪昨晚跑到这里来的时候有些熟悉,正想着,许一霖给他端了一大碗小米粥,正好他也是饿极了,也顾不得对方递过来的勺子,端起碗来就喝。
许一霖善良却不天真,他早就知道了荣石的事情,对荣石倒是不怎么在意,唯一在意的就是许慧思,他的女儿,他昨夜见荣石这架势,也知道是仇家寻仇,把荣石拉回来之后,他倒也不担心,唯一牵肠挂肚的就是荣石的孩子了。他见荣石喝粥和的正起劲,几次欲言又止,可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开口问道:“荣先生,荣先生?”
荣石听了许一霖的喊,好容易从粥碗里把头拔出来,愣道:“啊?”
“妞妞……也就是您的闺女?”许一霖道,“她安全么?”
“安全,在我哥,谭宗明那里!”荣石道,继续和小米粥对抗,不得不说,他在监狱里喝的也都是稀粥,经常吃不饱,可许一霖做的这小米粥,却大有不同。
“那……那我能把她接过来住几天么?”许一霖试探的问道。
荣石听了,心里老大不乐意,自己这一身的伤,外伤加内伤,正憋屈的慌,许一霖也不多问问前因后果,开口就和他提女儿,虽说这闺女他没怎么用心,但还是不太乐意将孩子给许一霖,不给的话,自己被人家救了,手里的企业倒的倒,封的封,人也跑了一多半,再拒绝许一霖,倒不利于聚拢人心,所以他郁闷至极,也就恩恩了两声。
荣石这两声却是让许一霖心花怒放,他得了荣石的允许,连忙去拿手机给郝晨发短信,荣石连忙叫住了他,“哎!有干的没有?”
“有,当然有。”许一霖给荣石又端来了外面买的油酥火烧、切了几片火腿肠,还有几样小咸菜、安顿完了,就直往谭宗明的别墅去了。
许一霖到到了目的地,谭宗明了解了前因后果,倒也不为难他,领着他就去了妞妞的房间,时隔一年,妞妞一看就长大了许多,一个人闷着头在屋里玩着布娃娃。
“妞妞?”许一霖在妞妞背后小声道,见孩子没在意,又喊了几声,“妞妞?”
小姑娘一开始没在意,等听明白了谁在喊自己,猛地一回头,却愣在当场。
“妞妞,我是爸……叔叔啊。”许一霖见妞妞比去年有些消瘦,心酸不已,可又碍于谭宗明在场,不能表露太过,可五岁的小姑娘却是不在意的,妞妞愣了一会儿,突然咧着嘴嚎啕大哭起来,哭的撕心裂肺,似有说不尽的委屈。“好妞妞,别哭了,ao,ao,爸爸带你回去。”为了哄孩子,许一霖也顾不上了。许慧思拿小巴掌狠拍了许一霖几下,“爸爸,你不要了我,哇!”许一霖连忙道,“没有没有,爸爸这就接你回去。”
郝晨听许一霖这么说一方面是心疼,另一方面也有些紧张,他看看谭宗明,生怕得罪了他,可对方却不以为意,谭宗明上前,对妞妞道:“好孩子,你爸爸来接你了,快跟爸爸回家吧。”
“真的?”孩子哭的一抽一抽的,许一霖心疼的轻拍妞妞的背。
“真的!”谭宗明郑重道,转而对许一霖和郝晨道:“就让妞妞去一霖那里,荣石要是反对,有我撑着,我保证搞定他!”有了谭宗明这句话,郝晨心里倒是放心了,谭宗明一来是为了卖郝晨这个人情,二来妞妞这孩子一年来过的也不顺心,日子久了,谭宗明也怕这孩子心里憋出病,倒不如让许一霖带她。
许一霖抱着睡在他肩头的妞妞,坐在谭宗明的车里,和亲哥一起回去,谭宗明坐在副驾驶,看着郝晨对许一霖嘱咐这嘱咐那的,看上去很自然,其实他明白郝晨这八面玲珑的的样子下面其实还赔上了十二分的小心,谭宗明心里有些得意,又有那么一丝憋屈,说不上来为什么。
到了郝晨家里,谭宗明先进去和荣石说了一会儿话,尔后他又出来对许一霖和郝晨道:“荣石现在还不能露头,别人也不知道他在这里,你们也看到了刚才来的时候,咱们都换了一般的车来的,别人也不知道咱们的关系,他这几日可能还需要在这里躲上几天,不过你们放心,这房子周围我都排了人盯着,郝晨你和你弟弟要去哪儿,我都会派人跟上,断不会让人误伤了你们,而且桃县有张书记管着,没人敢动你们。”
许一霖对这些子事儿没什么概念,倒无所谓,郝晨却是知道的,但毕竟他和德庆班都受了谭宗明的恩惠,半道上再退出是不可能了,他心事重重的看了许一霖一眼,心里似有了打算,面上却不显。谭宗明和他回去的时候,和他说了好一会儿话,就是让他对许一霖的安全放心,可郝晨心里知道,这事儿连谭宗明都说不准。
荣石一个人盘腿坐在炕上一声不吭,谭宗明的到来让他知道东山再起也不是不可能,可还是要躲过这段,连表哥自己的生意都不那么好做了,更何况自己这个开“黑店”起家的,好在索杰一众死忠还在,暂且由谭宗明养着。许一霖进来把妞妞放下,收拾着炕桌,谭宗明倒是吃的一点不剩,省的他处理了。妞妞坐在炕的另一头,仍旧玩着玩具,可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好像带了光一样,荣石一看,心里更是烦闷,凑上前去,想要摸摸女儿的头,可妞妞看到他瘪着嘴,想哭又忍着不哭,还往后挪了一下,荣石一见气不打一处来,刚要发作,许一霖却进来了,妞妞马上往他怀里躲,许一霖哄着孩子,让妞妞去和自己的亲爸玩,可妞妞怎么也不去,荣石看了,心下大恨,面上不显,只做冷冷的样子,这是他的常态,和表哥谭宗明的时候,倒有些流氓样,情绪也外放些,和不熟悉的人,倒有些高冷了,许一霖倒也不在意,仍旧哄着孩子,荣石下床要往外走,却被拉住,他回头以为许一霖要说什么,却没想到是让他第二天在家带孩子的事儿……
“我给她做饭?我看家?”荣石怒极反笑。
“对呀!”许一霖理所当然的道,“明天我县里演一场,人多眼杂,妞妞跟着在后台容易碰着磕着,也容易碰着人贩子。”
“谁敢!谁敢动我闺女?”荣石喊道,见许一霖笑了,突然想到自己现在已不付从前,心里难受,又没了声音。
“是没人敢,可也麻烦不是。”许一霖道,“菜我早晨都买好了,灶台你也不必用,用旁边的天然气就行。”
荣石心里犯嘀咕,可现在是“寄人篱下”,对方也没提任何过分的要求,让自己看管的还是自己的亲闺女,只能木着脸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