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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朝,商人发展到一定的程度,如果没有政府的背景,就很难再发展下去了,谭宗明作为海市的传奇人物,自然也是有政府背景的,正好有个当官的朋友头疼农村乡镇企业发展的问题,被谭宗明大包大揽的承担了下了,至于二人又订了什么其他的君子协定,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县委书记的发言冗长而枯燥,助理安迪已经开始点头如捣蒜了,谭宗明仍旧神采奕奕的听着。
“你可真行,这么枯燥的发言都能撑下去。”安迪会后打了个呵欠道。
“所以我才是老板,而你是助手。”谭宗明笑道,他并不介意安迪和他没大没小。
“你不会真打算在这乡间呆三个月吧!”安迪看向谭宗明。
“没错,打算呆上三个月!”谭宗明往前走去,随口回答道。
“那Lily一定会发疯,因为她要帮你去安慰那些姑娘们。”安迪有点幸灾乐祸。
“不需要!”谭宗明转过身来有点悻悻,身边的莺莺燕燕一听说他要来这个小县城,一个个推三阻四的,弄得谭宗明心里很不爽,在之前就和几个女人解除了关系,剩下的那一两个,他不发火也就算了,哪里还需要安慰她们。
“那你儿子纪业咋办?”安迪又问道。
“让李妈看着呢。”谭宗明打开手机,给安迪看了一张照片,谭纪业,小名心心,谭宗明前几年和前妻生的儿子,两个人各取所需,早就离婚,儿子现在已经有三岁了。
安迪撇了撇嘴道:“县里给安排了迎接演出,晚上七点开始。”说完她看了看节目单,“还真是具有乡村特色,歌舞之类的就不说了,居然还有京剧和地方剧。”
“横竖就这一晚上,这地方温泉不错,温泉那个五星宾馆是我朋友的产业,这张卡你拿着,以后随时都可以去免费享用。”
“还是紧跟老板有好处!”安迪接过卡,冲谭宗明挥了挥。
当晚的演出对于安迪来说,仍旧是枯燥无味的,谭宗明也看的心不在焉,直到最后 压轴的京剧开演,花旦青衣齐齐亮相,过来蹭演出的村民们一看主角开唱,齐齐叫好,倒是把谭宗明下了一跳,
“谭总,不好意思啊!”张书记尴尬的笑了笑,他回头看了看,示意了一下,几个干部便离了席,倒也没有赶走村民,不过是维持一下秩序,谭宗明看在眼里,对这上午念了一个多小时冗长稿子,四十岁左右的书记倒另眼相看了。
“我们县城可开发资源少,也就是个果树和温泉,风景呢也好,可这温泉在省里也不是顶有名,所以发展就不行,连带着娱乐项目少,多亏了德庆班来我们县,偶尔的在那个温泉宾馆给那些来旅游的旅客表演表演,也提升提升档次,平日里德庆班教这里儿童福利院的孩子学唱戏,有些不好好读书的十几岁半大小子也被鼓捣着学唱戏,倒是减少了社会闲杂人员对我们县这个治安管理也有好处。”张书记倒是不知道谭宗明对他的看法,给谭宗明介绍着县里的事情。
谭宗明一边听着,一边看着京剧,他越看越觉得那个唱青衣的在哪里见过,可又想不起来是谁,张书记见他看得起劲,又给介绍道:“唱青衣的叫许一霖,是德庆班的名角,那个唱花旦的是谢棠,这俩可是咱县里的小明星呢,不光老一辈的村民喜欢,连年轻人都挺崇拜的,那些小姑娘都时不时的趴德庆班门口要签名,不过可惜谢棠结婚有孩子了,许一霖据说是丧偶带了个孩子。”
许一霖?谭宗明摇摇头表示没听说过,张书记也不多说,笑了笑道:“谭总要是觉得许老师唱的好,可以等演出结束了去后台转转认识认识嘛,好多票友都和许老师谢老师切磋过唱法呢。”张书记这是也把谭宗明当票友了,谭宗明也没驳了他的好意,点头同意了。
演出结束也还不到九点,小县城的老百姓晚上睡得早,不像大城市还有什么夜生活,谭宗明被张书记拉到了后台,谭宗明一眼望去,青衣虽说卸了妆,可衣服还没换,正坐在那儿和花旦说戏呢。
“郝晨?”谭宗明皱眉道,张书记说的许一霖和三年前他包养的郝晨一模一样,难不成郝晨在歌坛沉寂以后学唱戏去了。
听到谭宗明喊郝晨,戏班里的人都转过头来看他,名叫许一霖的青衣和唱花旦的谢棠打量了一下谭宗明,张书记笑着介绍道:“这是来咱们县投资的谭总,是个票友,挺喜欢京剧的,我带他来后台交流交流。”
谭宗明点了点头,许一霖听了张书记的介绍,笑道:“谭总你好,你说的郝晨那是我哥。”张书记听了又充当了解说员:“谭总认识郝晨?”
“以前在海市的时候,我和郝晨见过几次。”谭宗明说的轻描淡写,好像他俩之间真的就只是合作关系,“郝晨还给我们公司的产品做过广告。”
“哎呦,那谭总来我们县投资还是缘分呢。”张书记拍手道,“郝晨是许一霖的哥哥,也是德庆班的经纪人,不过今天家里收的水果要装箱,明天外地来的水果商要收货,他去帮忙了,这就没来,有夏班主盯着。”
谭宗明点点头,没多说什么,他还真和许一霖、谢棠聊了几句关于京剧的话题才离开,回到五星级的温泉宾馆后,郝晨的事儿早被他抛到脑后去了,忙了一天,他这一晚睡的倒特别好。
第二天一大早,因为昨晚睡的好,谭宗明起的也早,正好没事儿,便在县城里四处转转,从快节奏的都市到慢节奏的小镇,也算是转换一下心情,桃县离海市也不过两个小时的车程,往来还是很方便的,不用担心生意问题。这两年谭宗明的生意顺风顺水,也没有以前忙了,他就打谱把桃县变成他长期休闲度假的地方。谭宗明正巧走到个水果供货点,一群人上上下下的在卸货,他瞥了一眼,也就这一眼,让他无法扭头了。
郝晨穿着个白色的老头衫,匆匆忙忙的往小卡车上搬着一箱一箱的水果,他身上头上全是汗,胳膊倒比以前更结实了许多,但并没有黑,还是挺白的,一趟一趟搬着,倒没有了以前的油气,或者说三年前,郝晨的油气也没多少。
那小卡车本来就快满了,待郝晨搬完了最后一箱水果,和收货的算了钱,车就开走了,郝晨这才注意到盯着他看的谭宗明,他愣了一下,但没持续太久,换上笑脸喊了声谭总。
谭宗明点点头,上前笑道:“怎么来这里了,不唱歌了?”
“不唱了。”郝晨笑道,他笑的挺爽朗,谭宗明倒没看出尴尬和遗憾来。
“晨子,你姐今早摊鸡蛋饼,上我们家吃饭吧。”说话的是谢棠,他和郝晨一样穿了个白色老头衫,拿胳膊擦着汗上前说话道,看到了谭宗明,也是愣了一下,喊道:“谭总,你这也在啊。”
“早晨晨练,没想遇到你们了,你们这是……”谭宗明指了指两人。
“这是我姐夫,我现在就是在家打理打理那几亩果园,再帮我姐处理处理德庆班的事儿。”郝晨说道。
“我们认识,昨天谭总来后台了,还把一霖误认成了你呢。”谢棠笑道。
“是么?”说到许一霖,郝晨有点紧张,虽然他尽量让自己放松,但是谭宗明能感觉出来郝晨很在意许一霖。
“聊了聊京剧。”谭宗明道,“我这次主要是来做乡镇企业投资的,过不了多久就回去,昨天也是张书记拉着我去后台的。”
郝晨了解到谭宗明是张书记介绍到后台的,倒放松了不少,他和谭宗明三年前本来就是交易,也没多少恩怨情仇,两句话后就散了。
谭宗明走了之后,郝晨把拿到的钱分了一半交给谢棠,谢棠吃了一惊,连忙推了回去,“你这是干啥?”
“姐夫,拿着。”
“你别整这些。”
“这是你们该拿的。”
“晨子,你还在意三年前的事儿啊!”谢棠叹气道,“如果我拿了让你姐知道了,我可就惨了,更何况我不会拿。”
“这是我欠你们的,我也欠一霖的。”郝晨低头说道,“姐不认我妈和我,我也理解,可我认她这个姐姐。”
“当年的事儿,也不怪你,一霖……这三年不也过的挺好么,还有妞儿在他身边。”谢棠开解着郝晨,“别和我谈钱的事儿了啊,不然和你翻脸,走走走,和姐夫回家吃饭去。”
“好。”郝晨好像想通了,路过超市,又买了不少东西塞给谢棠。
“我说你这是干啥?”谢棠要急,郝晨道:“这是买给燕儿的,三四岁的小女孩儿就喜欢这些娃娃,我这当舅舅的给孩子买点玩具和图书,姐夫你可拦不住吧。”
“成成成,你姐回去非说我不可。”谢棠挥挥手,郝晨笑的灿烂,两人拎着东西回去了。
谭宗明在桃县呆了三周,期间回了一趟海市处理了点事儿,又回来了,海市那边,生意倒仍旧顺利,可有个二奶给他戴了顶绿帽子,这事儿何止糟心,还恶心,谭宗明一气之下和那些海市的莺莺燕燕都断了联系,回到桃县散心来了,安迪知道这些,也不多说,自个儿享受温泉风光去了。
谭宗明毕竟是个40岁的男人,有正常的生理需求,在桃县三个星期没有性生活,和以前每周都有人陪的大都市生活比,实在是熬人了点,张书记为人正派,自然不会告诉他这县里那些地方好玩又干净,而那些地方他也不可能去,他一个金融传奇人物去那种地方?跌份。可不去又找不到人出火,谭总在温泉宾馆里点了一支烟,鬼使神差的想到了郝晨。
谭宗明也只是想了想,那天看到搬水果的郝晨,胳膊和身材倒也不似最近流行的那些男同性恋练的肌肉一块块的,但明显就是结实,那屁股还是和以前一样,或者说比以前更翘了。不过看样子是上了岸,自己风流可不下流,对方没那个意思,他谭宗明还能开口么,毕竟身份在这摆着呢。
谭宗明抽着烟,时不时地想一想郝晨那身段,憋着的那股火愣是烧的他嘴上起了泡,他心里暗骂了一句,摁灭了香烟,出了门,打算去泡泡温泉消消火。
可谁想走到温泉入口,郝晨和许一霖两个人孪生兄弟,下半身围了个浴巾,上半身赤裸着,正从出口走了出来,一看就是刚泡完。
谭宗明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又成了一比交易,心情不错,他的两腿之间埋着一个人,那人正费劲的吞吐着谭宗明的小兄弟。
谭宗明那话儿已经被伺候的血脉贲张,跃跃欲试了,他抬脚踢了踢对方的腿,那人知趣的转过身,跪趴在地摊上,挺翘的屁股露在谭宗明面前,正好蹭着他的分身。他伸手探了探那人的后穴,看来是清理过而且扩张好的,也不许多等待,谭宗明心情好,耐心也多了不少,扶着自己的那话儿,慢慢的挺进对方的身体。
“嗯嗯……”身下的人闷哼了几声,这让谭宗明有些不满,他平日里虽然不喜欢包养的人在床笫之间惺惺作态,但今天正是开心的时候,对方这样反应也没意思,他往前用力顶了顶,分身在那人体内横冲直撞,以示不满。
“啊啊……”那人明白了谭宗明的意图,终于发声了,声音低沉却有磁性,谭宗明颇觉得意,下身犹如打桩机一般发起狠来。
“啊啊啊……谭总……”对方的声音里渐渐变得颤抖起来,但是谭宗明没有在意,爽快了一番后,两人同时释放了出来,对方释放在了新买的地摊上,而谭宗明释放在了对方体内。
看着几乎躺在了地摊上的男人,谭宗明对自己的能力感到满意,再加上心情好,他道:“收拾收拾,去隔壁休息吧。”说完一个人去浴室洗澡去了。
“谭总……我……”洗完澡,谭宗明见对方从隔壁的浴室出来找他说话,谭宗明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明白他要说什么,接话堵了上去。
“郝晨,明天我有些生意要谈,老陈和我商量过,过一阵子你要接个广告,我最近也就不打扰你了,你早点休息吧。”语气看似缓和,带着点商量的态度,实则让人没法拒绝,被称作郝晨的人也不是傻子,只能作罢。谭宗明看他回卧室去了,嘴角微翘,亦回房休息。
在机场出口,郝晨被一群记者包围了,孩子抚养权利的官司他打输了,虽说是在预料之中,可让他把亲生儿子送走,终究是舍不得,他的心情很不好,再加上一群记者围着他,要不是有经纪人胖刘在一旁解围,他真的想打人,至于经纪人的解围,倒不如说是又表演了一把。
“那是?”走出机场的时候,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正和一个男人打的火热,那是谭宗明包养的一个女人,郝晨还和那女人一个桌子吃过饭。
“阿瑶啊。”经纪人看了看前面,“对,是阿瑶。”他又说道,“谭总也不是很在意这个,毕竟都是逢场作戏,只要别‘合作’期间给他戴绿帽子就行,听说这个阿瑶啊,有一段时间不想干了,谭总说明白了,两人就好聚好散了,听说谭总念着情谊,还给了她一笔钱。”
郝晨根本没在意这些,他还是想着自己儿子的事儿,经纪人心里明白,上了车便开导他:“孩子给母亲也是好的,你一个大男人,又那么忙,带孩子多不方便。”
“那她就能带好孩子?整天陪这个男人陪那个男人的,对孩子能好么?”郝晨不忿道。
“那你就不陪男人了?”经纪人白了他一眼,又道:“今晚要和王总吃顿饭,顺便去KTV一趟,你可注意点啊!”郝晨看了经纪人一眼,没再言语。
谭宗明到达郝晨别墅的时候,屋里是没人的,他先洗了个澡,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无一搭的看着电视,突然在电视上看到了郝晨在KTV与前妻等人的冲突,心中不禁一阵冷笑,这又是老陈弄得炒作手段,他也懒得看那些记者评论,按了按遥控器就换台了,才看了没一会儿,就有人进来了。
“谭总,你怎么……”来者不用猜也知道是郝晨。
“怎么?不乐意我在这里?”谭宗明皱皱眉头。
“怎么会呢!”郝晨赔上笑脸,“这么晚了看你还没休息,也挺累的吧。”
“今天也不忙,不是很累,还精神着!”谭宗明本就因为刚才的新闻对郝晨有些不满,再加上郝晨进来时的表现又不积极,这让他稍稍起了些逆反心理,更何况他确实并不劳累,而且精神的很。
“这……”郝晨有些诧异,但他也不傻,明显看出了谭宗明眉眼里的不耐烦,连忙道:“谭总,我去洗个澡,刚和王总吃了个饭,有些烟味儿。”
谭宗明倒没反驳,看郝晨去了浴室,他也起身关了电视回屋了。
“想什么呢?”谭宗明一脚揣在郝晨肩头,郝晨吃了疼,坐在地上,面前前是有些生气的谭宗明和他那翘起来的小兄弟,原来郝晨刚才走了神,谭宗明早就看出来郝晨伺候的有点敷衍,心里的烦躁飙升,借着郝晨有些弄疼自己的机会,给对方狠狠来了那么一下。
“谭总,对不起,我……”郝晨有些害怕,他觉得最近谭总不知为何对自己有些不满意,万一伺候不好,他准备投资的节目黄了怎么办。
“我看你今天是真累了”谭宗明笑道,但他的笑在郝晨眼里看的胆战心惊,“你确实要早点休息了!”说完,谭宗明把浴袍裹上,就要起身。
“别别别谭总!”郝晨连忙拉住谭宗明,一脸讨好向,“刚才是我不好,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谭宗明冷着脸又坐回沙发上,看着郝晨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伺候自己,这一次,他射在了郝晨的嘴里。
“咳咳!”郝晨被谭宗明的浊液呛得直咳嗽,谭宗明看了也有些许过意不去,拿了些抽纸给他,“擦一擦!”
“咳……谢……谢谢谭总……咳咳!”郝晨边说边擦着,谭宗明道:“以后记得用点心。”说完便回去休息了,郝晨心里则松了一口气,这说明对方并没有真的动气,谭总和陈总谈的交易也还算数。
郝晨回到自己的卧室,疲惫却睡不着,他拿出一张纸,上面写了一个名字和手机号码,那是他在KTV的走廊上拿到的,那是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青年,但气质却大不相同,对方文文弱弱好似出水芙蓉一般,不像他沾染了太多的烟火气,郝晨还想起了小时候在村子里,村民的话语里隐约带出的意思,他能肯定,那个许一霖是自己母亲二十多年前扔掉的兄弟。
谭宗明连着一个多月都没有再来找郝晨,郝晨也落得清闲,趁着不用伺候这个祖宗的空档,把许一霖的事儿打听的清清楚楚。
许一霖,海市京剧德庆班唱青衣的,德庆班两大台柱之一,另一大台柱是唱花旦的谢棠,班主叫夏禾,是唱老生的,三人都是孤儿,或者说德庆班的老班主夫妇心善,专门收留弃婴做学徒,后来老班主过世,便将德庆班交给了夏禾,许一霖据说一开始是被人捡走了,养到四五岁发现有隐疾才又被扔了的。身世颇为可怜,郝晨与许一霖接触了几次,了解到这些,心里有些唏嘘,两人相处下来颇觉得有很多默契,郝晨心中已有些主意,联系了在老家的母亲,却没找到人,一问才知道母亲已经上路来找自己了,工作,兄弟,母亲还有儿子,几件事压在郝晨心头,弄得他一时间有些忙不过来。
让郝晨没想到的是,母亲居然会出现在他的歌友会上,顺水推舟的,他在歌友会上和母亲相认,没有引起不好的反响,反而获得了歌迷的支持,与此同时,郝晨也结识了记者左婴宁,他想起了上次在KTV与自己起冲突的人就是这个左姑娘,却并没有心生怨念,反而多了不少好感。
郝晨的家事和感情,谭宗明并不知道,他的生意仍旧做得顺风顺水,心情自然是一直大好,偶尔也会去郝晨那里玩玩,等到他知道老陈是要炒作郝晨和左婴宁的时候,也看出了郝晨对左婴宁有那么些意思。
要说不爽,谭宗明也没有多生气,郝晨就是陈总为了和他搭上关系送的顺水人情,三方各取所需互惠互利,但是陈总的那些炒作手段,谭宗明早就看着不顺眼了,感觉自己公司的产品被陈总旗下的艺人代言,有点拉低了档次,就生出了切断合作的心,正好郝晨与左婴宁之间不清不楚的,谭宗明找了个借口断了和陈总之间的合作,自那以后,他除了听说左婴宁退出娱乐圈闹得陈总丢了好大一个脸后,就再也没和郝晨接触过。
而等谭宗明再见到郝晨,是他和政府合作,去农村做开发项目的时候,那已经是三年后了。
清晨,明楼坐在餐桌边上哄着明希,他的阿诚在餐桌那边,明一又不听话了,正被自己的爸爸训斥呢,他们来巴黎已经有四五年了。明镜并明台一家推门进来,神色激动,手里拿了份报纸,报纸上刊登的新闻,是中国自主研发了原子弹的新闻(平行世界,私设,把原子弹研制的日期提前了好多年,向当年为国奋斗的先辈们致敬)。明楼明诚看了,经怆然泪下,明一明希却懵懵懂懂,不知父亲们为何而哭。
“好事要成双!”明楼偷偷和明诚说道,见明诚不解,他脸上挂了猜不透的笑容,和明镜说了些事情,便带着明诚出门了。
“我和大姐说好了,明一明希让她带几天,阿香这两天回门,正好帮着她一起。”明楼拉着明诚上了车,一路开了出去。
明诚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索性不去猜测,任由明楼指挥,开车前行,随着明楼的指路,一路上的风景越来越幽静,待开了约莫有一个小时,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下车看着眼前的风光,明诚笑了笑了,回头看向明楼,后者亦在微笑。
湖畔旁,树林边,一座别墅就在那里,他们两人共同的家园。
香港,因为目前属于英国,并没有受到战火的波及,还是一片祥和之景,不少资本家和国民党的高级官员、将领都把家业置办在这里。他们夜夜笙歌,一片灯红酒绿,北平已被解放,但对于他们来说却是无所谓,毕竟共产党打不到这里,这一夜,在香港的一家高级酒店里,也是莺歌燕舞好不快乐。舞会之上,一群太太小姐指指点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原来是明家和许家同在一席之间,要说这两家在商场上也是竞争激烈的对手,明家有明家香,许家有君莫忘;明镜终身未婚,夏禾生的两个孩子都不是许一霖的,而她丈夫许一霖却又给热河大亨荣石生了个儿子,关系乱的很,舞会上的三姑六婆都得等着看两家争吵的笑话呢。
“这做媳妇的,不给人生孩子也就罢了,还生了两个野种,还逼的自己的男人去给别人生孩子,你说世上怎么会有这种荒唐事呢?”一个军官太太和许家不对付,先发难了,也是为了讨好明家。
“这世上荒唐事多了。”夏禾冷哼一声,“明明发了电报立了死志要战死沙场,却一溜烟的带着金银细软的跑了,留下一城的百姓,手无寸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日本人屠杀自己的兄弟姐妹父母儿女了,你说荒唐不荒唐?”
“这……你!”夏禾说的就是那太太的丈夫,那女人无言以对,只能谄媚的看向明镜求助。
“夏夫人说的对,这些人那,也不怕半夜醒过来,那些同胞就站在床头看着他。”明镜没理会那女人,反倒是顺着夏禾的话说了下去,整的那些想看笑话的太太灰溜溜的跑了。
站在角落里的方孟韦看向许一霖,对方冲他笑了笑,方孟韦点头回应,转身上了楼梯,他们此次的任务,是要窃取放在楼上房间的一份文件。
方孟韦是何等的人物,开锁,拍照,将一切收拾成原样,正要出房间,却听到两三个太太在门外走近,他看看手表,知道再不下楼就会被人怀疑了,正着急中听到了门外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这香水闻着虽好,却有些过时了。”说话的是许一霖,他对胭脂水粉颇有心得,亲手调配的香水胭脂更是被那些太太小姐趋之若鹜,一时间女人们都被他吸引住了。
“有些东西流行又如何,还不是只能流行一时,经典始终都是经典。”太太们回头一看,说话的是方孟韦,识时务的人都一一告辞,不想被方孟韦和许一霖的争吵波及到。
见人都走光了,两人抿嘴一笑,一起走到舞厅,走廊之中,方孟韦将袖珍相机交给了许一霖。
“几年前在北平,你家先生见了我和荣石,那样子真是精彩。”许一霖道,“你们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些,现在也是苦尽甘来了。”
“是啊,你和荣先生不也是?”方孟韦笑道。
“彼此彼此。”许一霖笑了,“我本是无法生育的,一个没法子生育的Omega,在世人眼中就是废人,后来好不容易生了荣天,却是再也不能了。”
“许老板现在的生活可是惬意啊,生意上有夏禾姑娘给你管着,家里还有荣先生照顾着。”方孟韦打趣道,“我都有些羡慕。”
许一霖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一开始我还以为我爸以前是不是丢过儿子呢,知道真相之后,我有时还会想,要是当初我有你这样一个哥哥就好了,我爸也不至于强迫我做不喜欢做的事情。”
“我看到你的时候,也以为家里是不是失散了一个弟弟呢。”方孟韦笑道,“我们既然长得相似,又都是革命战友,我又痴长你两岁,不如我喊你一霖弟弟,你喊我孟韦哥吧。”
“孟韦哥!”许一霖恭敬不如从命,脆生生的喊了一声,方孟韦应了,两人走下楼,却看到明楼正被方孟敖摁在地上打呢。
原来荣石和明楼趁着方孟韦和许一霖上楼偷拍文件的空档亦私下交流了几句,但彼此却都带着防备和疑虑,好不容易聊到共同点,两人正起劲呢,却被其他官员打断了。
“宋部长,这位是?”荣石看向宋部长身边的美女。
“白玫瑰。”美女点头笑着应道,众人也知道,是个Omega的交际花。
“要恭喜宋部长了,屋里再填佳人!”明楼笑道。
“哪里哪里。”那肥头大耳的宋部长道,但语气里全是得意,“比不得明长官家里的那一位。”
“我屋里的?”明楼冷哼一声,“我家那位哪里赶的上白小姐呢。”
“Omega本就稀少,男性Omega更是少之又少,明先生能得一个,那真是好福气啊。”旁边的小科长谄媚道,“荣先生也是啊。”
“好什么!”明楼嫌弃道,“胸前也无二两肉,不解风情,不若白小姐善解人意,也是我一时糊涂办了错事,要不是大姐逼我……当初……”
“当初怎样?”方孟敖的声音在明楼身后响起,明楼惊讶的回过头,失声道:“方孟敖,你不是……”在台湾三个字还没说出来,方家大哥的拳头就招呼上了。
“差不多行了。”明楼不好还击,却也暗暗发力反抗。方孟敖虽然知道明楼那番话是在做戏,可好不容易逮着个能够痛揍明楼的机会,哪里还会手软,狠打了几拳,直到方孟韦过来拦他。
“哥!”方孟韦好容易将方孟敖拉了起来,“你不是在台湾么?”
“我带爸妈来香港了,幸亏我来了,不然……”方孟敖还在演戏,他弟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哥!够了!”
“明楼!”说话的居然是明镜,孟敖,孟韦,明楼三人心下暗叫不好,果不其然,明镜找了个借口就喊孟韦和狼狈的明楼回去了,留下方孟敖和荣石一霖二人继续在舞会上说笑。
“你给我跪下!”明镜气道。
“大姐!”明楼老老实实的跪在小祠堂里,抬头辩解道:“只是演戏。”
“我知道那是演戏!”明镜高声喝道,“演戏怎么了,若不是心有所感,又怎么说的那么顺当。”明镜抬手,鞭子就抽在了明楼肩膀上。
“明楼不敢!”明楼挨了一鞭子,连忙低头。
“大姐!”说话的是方孟韦,他听到动静,闯进的祠堂,一看明楼挨了鞭子,也跟着跪下。
“孟韦,你怎么来了,累了一天快回去休息。”明镜见来人是方孟韦,登时脸色变得柔和,“我好好替你出气。”
“大姐,只是演戏而已。”
“演戏怎么了,他这么说,你的脸面怎么办?”明镜没好气,“以后你还怎么在那些太太面前抬起头,明一和明希也会受人非议。”她见方孟韦跪的坚决,叹了口气对明楼道:“看在孟韦的面子上,这次放过你,你明大长官有的是主意,可要好好把你爱人孩子的脸面给找补回来。”
“明楼记住了!”明楼连忙应道,随后便被孟韦拉回了卧室。
“嘶……”明楼不由自主的抽了一口冷气,方孟韦正给他上药,脸上有几处青紫,最重的还是肩上的鞭痕。
“大姐下手可真重。”孟韦皱眉道。
“不打紧,一鞭子我还是抗的住的。”明楼宽慰道。
“你还想挨几鞭子?”方孟韦白了明楼一眼。
“我要挨几鞭子还不是看阿诚的意思?”明楼调笑道,手抚上方孟韦的腿,往上摸了摸。
“色心未灭,看来大姐打的还是少了。”方孟韦笑道。
“最好的止疼药就在眼前,阿诚可怜可怜我,不如赏了我吧。”明楼凑近要亲嘴,方孟韦也不躲,两人滚做一团。
明楼倚在床头,方孟韦正坐在他怀里,两人前胸贴着后背,方孟韦的头转向后面,明楼吻的起劲,下腰还不时向上顶弄一下,方孟韦喉咙中发出呜咽的呻吟声,也不知是舒服还是不满,盖因明楼的那话儿戳的地方正好是他的阳心。
“唔……啊啊……”明楼的嘴移到了方孟韦的后脖颈处,后者终于可以发声,但仍喊得克制。
“阿诚……”明楼的声音在方孟韦耳边响起,让他的身上泛起一片鸡皮疙瘩,明楼一边喊着身下的动作也没闲着,卖力的顶弄,力道却掌握的很有分寸,既不会让人觉得后继无力,也不会让方孟韦觉得过分粗暴。
“啊啊啊……”方孟韦的腰肢一软,前端射出白浊的液体,瘫软在明楼怀里,他体内的东西在内腔的入口徘徊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退了出来,就在退出的一刹那,明楼也射了出来,孟韦的臀缝里也充满了浊液,毕竟Omega的体质怀孕轻而易举,当初在上海,两人小心了又小心,方欣也还是怀上了,所以明楼终究还是没有再射入内腔,甚至是穴内。
方孟韦看着坐在浴缸外面的明楼,无力道:“又没有射进去,我自己来就好。”
“还是我来吧,要是伺候不好了,明天大姐的鞭子招呼上了,我可招架不了。”明楼开玩笑道。
“谁也没有你明长官记仇。”方孟韦笑道,“我今日才见到许一霖,要不是哥十分肯定我是方家的儿子,我都要以为,许一霖才是我亲兄弟,对了,那个荣石长得也十分像你。”
“我看你和许一霖聊的倒是挺投缘。”明楼也坐入了浴缸里,给方孟韦清理着下身。
“是啊。”方孟韦若有所思道,突然笑了起来。
“笑什么?”明楼不解。
“许一霖今日问我,明长官在家一日三餐都吃些什么,为何比荣石整整胖了两圈。”方孟韦说完,咯咯笑出声来。
“这……”明楼吃惊,随后无奈的也笑了,“这个许一霖,真是……”
“他还说,幸好荣石苗条,不然自己肯定嫌弃他。”
“你们啊!”明楼点了点方孟韦,将一切都收拾好后,又抱了他回房睡下。
“大哥回家了。”明台见明楼晚上回家,喊道。
“父亲,父亲!”明一明希亦跑出来喊道,一边喊还一边拉明楼往餐桌上去。
“我的好女儿,好儿子,让父亲抱抱。”明楼抱着一双儿女,放他们坐在餐椅上,自己却不上桌。
“明楼,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吃饭?”明镜奇怪道。
“今天中午吃了不少,晚上饭就不吃了,再吃晚上就积食了。”明楼说完就回了书房,明镜在后面疑惑的看了看,坐下和众人一起吃饭。只有方孟韦知道怎么回事,在餐桌上偷着笑了几回。
再说明楼没有吃饭,一人回到卧室,大晚上的在镜子面前,来回看了好几遍,“胖?哪里胖了?哼!”嘴里这么说着,看到阿香端进来的夜宵,却说道:“阿香,夜宵端出去吧,今晚我不饿。”
方孟韦正拎着一包榛子进来,见阿香端了夜宵出去,也不多说,回到屋里,拿了根钎子剥起榛子来。明楼见了,胃里的馋虫又勾了起来,毕竟晚饭和夜宵都没有吃,此时的他腹内空空,心想着减肥也不在于一时,拿起几个剥好的榛子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看方孟韦剥。方孟韦也不说话,一边剥着,还时不时抬起头打量明楼的身段,转而低下头偷笑,明楼看了哪里不明白对方的意思,他心下窘迫,不由恼羞成怒,把手里的榛子扔回盘子内,哼了一声。
方孟韦终于忍不住了,跌坐到椅子上,哈哈大笑,明楼也笑了,“你啊!”说了一声,就要上前动手,还没绕过桌子,门却开了,来人是明镜,是来找两人拿账簿。
“哎呀,好好的饭不吃,偏要吃榛子。”明镜见了,埋怨道:“还要孟韦给你剥,怎么没看你给孟韦剥啊!”
“大姐,我……”明楼着急辩解,一向伶牙俐齿的他却突然哑了火。
“行了行了,你坐那剥榛子吧,孟韦你过来和我看看账簿。”明镜说完上前拉方孟韦出门。
“好好剥,家里人都等着吃呢!”方孟韦笑着对明楼叮嘱道,说完便出门了,留下明楼一人在屋里,摇摇头,做到书桌前,剥两个吃一个。
解放战争接近尾声,方家明家都觉得再有些时日,共产党就能解放全中国了,哪知50年初,大陆突然决定抗美援朝,而美国的第七舰队也开入了台湾海峡,一时间让局势变得紧张起来,而雪上加霜的是,台湾潜伏的蔡孝乾叛变了。
蔡孝乾是我方地下党,而且级别很高,他的叛变,导致不少优秀的地下党员暴露牺牲,明家通过关系也只能解救出两三名同志,明楼方孟敖亦在暴露之列,不过好在明家的产业在香港,方家改在香港定居,而荣石在香港纠结了一帮子弟兄,好似在承德一般,生意也好,黑道也好,势力不小,故而国民政府无法对香港的方明两家动手,但即便如此,对这两家的打击也是不小。
明楼和方孟敖的潜伏工作彻底停摆了,而大陆却又回不去,只能困在香港这座城市里,进退两难。明楼与方孟敖对坐着,前者的手扶着额头,后者盯着桌子一声不吭。
“特么就是你以前那个助手宋青。”方孟敖道:“要不是他瞎打什么报告,何至于我们连大陆也回不去。”
明楼不语,方孟敖也没有多说什么,这件事和对方确实没有什么关系。他又说道:“我托人把姑爹接来了,他老人家受了不少罪,现在木兰陪着他,倒是可以在香港养老了。”
“姑爹怎么说?”明楼开口,声音嘶哑晦暗。
“姑爹还能说什么,身份已经暴露,潜伏的工作彻底完了,姑爹只说,以后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吧。”
明楼抬起头,眼睛里满是红丝,他突然冷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意思?当初孟韦是接受组织任务,和我结婚的,现在潜伏工作结束,你还想着把孟韦从我身边带回去?”
方孟敖看着明楼,下巴微微抬起,眼神有些不屑。
“除非孟韦亲自答应,否则我绝不同意。”明楼接着说道。
方孟敖开口道:“你特么拿个镜子好好照照,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说完,还真四下张望着找镜子,“你以为我没问过孟韦?”明楼听了,眼睛又瞪了起来。
“瞪什么眼!”方孟敖发狠道:“孟韦没说回来,不过也没说要留下。”
听了方孟敖的话,明楼放松了下来,倚回了沙发,过了一会儿道:“孟敖兄,和我说说孟韦被救下来的情形吧。”
方孟敖听了突然愣住,半响过后才反应过来,他突然站起来,又坐下,拿手搓了搓脸,沉默不语,又过了许久方开口道:“你还真好意思!我这辈子最不愿回忆的过去之一就是救孟韦回来的那段时间。”
“算我求你。”明楼态度诚恳。
方孟敖沉默了片刻,开口道:“你应该知道我们是怎么救下孟韦的了,当时……当时我们把孟韦运到上海的地下医院,他身上的皮肤没有一块是完整的,骨头也断了几根,有些地方是烙铁烙的,有的地方已经发炎,按理说不能捂着,但是如果不打石膏,骨头就不能很好的愈合,只能做简单的包扎,再加上抗生素治疗。”
“每天我们给他把一些石膏打开,给皮肤的外伤换药,晾干后再裹上,医生的手法很熟练,下手也轻。孟韦烧了三天,靠着药物降下体温,昏迷了五天,整整五天,只是靠吊营养液过活,如果不是能听到他的心跳,我真的以为他已经死了。”方孟敖说的很慢很慢,说一段就停顿很久,明楼两眼死死盯着前方,两只手交叉着放在腿上,时而收紧一下。
“后来第六天,可能是因为小护士的疏忽,换药的时候下手失了分寸,孟韦哼了一声,很轻,非常轻,但就那一声。”方孟敖抹了把脸,“我知道他还活着,当时小护士因为自己的失误吓得要死,我反而还要谢谢她。”方孟敖笑了一声,却难听的很。
“第九天,孟韦醒了,什么也动不了,话也说不了,只能通过眨眼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意思,当时我以为是他身体太虚弱说不了话,哪知道,其实是……”方孟敖没有再说孟韦无法发声的原因,说起了别的,“当时我们都以为孩子保不住了,但是人在昏迷的过程中,引产也很危险,等孟韦完全康复了,孩子都五六个月了,医生检查的时候,发现孩子居然还好的,我们都很惊讶,后来才知道,Omega的体质就是能够优先保护孩子。”
“孩子出生的时候,也是一场硬仗,孟韦之前受了那么多折磨,身子骨就有些扛不住,又是第一胎,生的很是艰难,孩子是和方奕一天生日,为了掩人耳目,家里只有姑爹和木兰守在跟前,等孝钰生完方奕,我再赶过去看他的时候,就只看到他睡在床上,身边是方欣,他那张脸惨白惨白的,脸色很不好看。”方孟敖叹了口气,“后来的事情,也就没那么难熬了,因为最难熬的一段已经熬过去了。”
方孟敖和明楼两人坐在沙发上,两人无言,只能听到座钟钟摆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明楼起身道:“谢谢!”说完拿起衣服离开方家,方孟敖也没送,仍旧坐在那里。出门的时候,正好赶上何孝钰带着儿女放学回家。
“叔父?”方欣喊了一声,明楼的身子晃了晃,他蹲下来,摸了摸方欣的脸,喊了声欣欣,又起身对何孝钰道了个别,留下方欣不解的对着明楼的背影张望了一会儿,屋里父亲喊她和哥哥,兄妹俩把这事儿抛到了九霄云外,跑进屋里去了。
明楼也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家,工作终止了,故土也回不去,孟韦也不知道会不会留在身边,他走进家门,阿香在他耳边喊什么他也听不到,走到楼梯口,脚突然踩空,一头栽到了地上。
明楼摔的有些懵了,周围人喊了什么也听不到,他的眼睛也有些模糊,过了好一会儿才清晰起来,耳边传来了呼喊,别的他听不清,但那声“大哥”,他听的一清二楚,顺着声音望去,他抓住了那人的手……
方孟韦的身子很热,他扯了扯睡衣的领口,从床上坐起来,想要下地,可脚底发虚,要不是明楼拦着,恐怕他早就一头栽在了地上。
“你去哪里?”
“还能去哪儿,去浴室呗!”
“胡闹!”明楼气道,“现在是能用冷水的时候么?为了给明一和明希喂奶你不肯吃消炎药,到时候冻病了,你吃药是不吃。”
“我有数,就是冷敷一下。”方孟韦有气无力的说着。
“你的身体能不能撑住,我还是知道的。”明楼皱眉拒绝。
“那你说怎么办?”方孟韦一屁股坐回床上,生气道,他见明楼不再言语,冷笑一声,再次起身前往浴室。
“等等。”明楼拉住对方,有些为难道:“要不?要不……我给你。”脸皮向来厚的明长官终究是没好意思说出来,眼睛往方孟韦胸前瞄来瞄去。方孟韦是何等聪明的人,又和明楼向来默契,怎么会不知道明楼的意思,他白了明楼一眼,想拿开明楼的手,可终究没什么力气,脚下一软,正好跌在明楼怀里。
“阿诚!”明楼将方孟韦扶回床上,无意间蹭到对方胸前,方孟韦眉头紧皱,却没喊出来,明楼见了,叹气道:“先将这事儿解决了吧。”
时间已是半夜,派人去张婶家请人过来已经不合适了,明楼只能亲自动手帮忙,他的手法哪有张婶那么专业,才顺了两下,方孟韦就不禁呻吟出声来,奶水倒是没出来多少,明楼心里着急,手下又不敢使太多力道,生怕再弄痛了方孟韦。
方孟韦本就因为奶水堵在胸前而弄得昏头涨脑的,再加上发情期到了,头脑浑浑噩噩,时至半夜,又困得迷迷瞪瞪,人已不甚清醒,忽而,他觉得胸前的胀痛减轻了些,也畅快了不少,倒以为明楼是把孩子抱过来喂奶水,微微睁开眼睛,没见到孩子,给他吸走奶水的,却是明楼。
明楼也是紧张万分,不好意思抬头。方孟韦看到了,是又羞又恼又好笑,但又不得不承认,这个法子确实管用见效,他胸口渐渐畅快了许多,额头也没那么发烫了,明楼起身躺在他身边,二人皆尴尬无言,可接下来如果是什么都不做,而方孟韦尚处在发情期,二人是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
明楼不是矫情的人,方孟韦亦然,帮助Omega度过发情期的方式有很多种,二人选择了最直接最快捷的那一条,明楼翻身正好趴在了方孟韦身上,微微低头,在对方的脖颈处噬咬起来。
方孟韦神智已不怎么清醒了,明楼的信息素笼罩着他,气场犹如汪洋大海,却不似往常那般波涛汹涌,他似漂在海水之上,跟着平和的海流不知要到哪里去,全身忽然感到放松了下来,原来是自己被明楼的信息素挑逗的先释放了出来,又累又困的情况下,方孟韦竟在明楼身下睡着了。
次日清晨,方孟韦醒来却是神清气爽,身下也并无不适。“醒了?”明楼在一旁道,他正倚坐在床上看报纸。方孟韦起身,晃了晃脑袋,也没有头晕头痛的感觉,看看身下,只是亵裤被换了新的,想来是昨日明楼给换的,再看明楼的也换了新的,想想昨晚的事情,虽说明楼没做什么越界的事情,但心里总有些烦躁,方孟韦也没说什么,明楼也不好提昨晚的事情,两人说些别的转移注意力,一天相处下来比之方孟韦刚进门更有些尴尬,只是明家人看着有些摸不着头脑。
1948年,解放军的反攻取得不小的胜利,国共两党在正面战场上也迎来了决战的时刻,战况胶着,方孟敖却被派往了北平调查北平民调会和中央银行北平分行贪腐案。
在北平青年航空服务队的军营里,方孟敖看到了自己的弟弟方孟韦,他心里又喜又恼,喜的是和弟弟重逢,恼的是明楼居然放任一个Omega到这个全是alpha的军营里来。
方孟韦抱着一箱雪茄和红酒站在那里冲自己的哥哥傻笑,周围的飞行员都看着他,都是二十出头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对一个Omega来到军营虽说好奇,但也闻到了方孟韦身上那股被标记的味道,心里都清楚这Omega背后的alpha不好惹,更有消息灵通的知道这是方队长的弟弟,所以就算再好奇也是有分寸的。
方孟敖走过来开口想要教育弟弟几句,也闻到了孟韦信息素的味道,面色一沉,把雪茄和红酒分给了队员,领着弟弟就进了寝室。
“哥!”方孟韦一出声,方大队长的火气就消了下去,看着弟弟给自己倒上酒点上烟,心里更是舒服的要命,哪里还会怪罪,要错也是明楼的错,自己的弟弟是千万不会犯错的。
“嗓子全好了?”方孟敖关心道。
“好了。”孟韦笑道。
“就算是好了,也不要粘烟酒,哥哥也不跟你客气了。”方孟敖晃晃左手的红酒和右手的雪茄,抽了一口,方孟韦也不恼,点点头,见自家哥哥的床还没铺,立刻打开包裹,给方孟敖擦洗起席子来。
“国民党别的不行,三六九等却分的清清楚楚。”方孟敖突然说道,“这床也就是中央军一个营长睡的,居然还是铜床,少说也有两米宽,不知那家伙在这里睡了多少女人。”
“我给你擦干净点,到时候嫂子来也方便。”方孟韦一边擦一边说。
“今晚你也在这里睡吧,咱哥俩说说话。”方孟敖突然道,方孟韦愣了一下,却也没拒绝。
方孟敖摁灭香烟,说道:“哥跟你开玩笑呢,你大哥从来不和男人睡一张床,在上海和你相认那一次是个例外,你哥的床只有你嫂子能睡。”方孟韦笑道:“哥你刚才可吓死我了,我还担心嫂子今晚找我算账呢!”两人笑骂了几句,方孟韦知道自己哥哥此次回北平任务艰巨,但兄弟俩不是直属的上下线,任务的往来传递也没有交集,组织上也有纪律不该说的不能多说,他也只能从侧面宽慰方孟敖了。
“看样子你在明家过的还不错。”在回家的路上,方孟敖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弟弟,见方孟韦低笑不语,突然叹了口气道:“明楼看样子知道欣欣是他闺女了。”
方孟韦的笑容还挂在脸上,眼神却变得错愕,他没想到孟敖会突然说道这个,抬起头看看哥哥,沉默了一会儿道,“应该是知道的,但是他没说,我也没说。”
“那欣欣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
“哥!”方孟韦打断了方孟敖的话,说的很决绝,“欣欣是你和嫂子的女儿,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这是不会改变的。”
“这样做你能安心么?”方孟敖皱眉道,“看着自己的女儿……”
“这些年来,都是你和嫂子给欣欣父爱母爱,尤其是嫂子,对方欣比对奕奕都好。”方孟韦缓缓道,“我什么都给不了她,哪里还配做她的父亲。”
“不配的是明楼,不是你。”方孟敖沉声道,心知方孟韦平日虽好说话,但一旦决定的事情,谁也不会说服他,这件事只怕弟弟心意已决了。兄弟俩回到家,看着冲出来抱着方孟敖喊爸爸的方欣,两人相视看了一眼,方孟敖抱起闺女笑着走进了家门。
随着国民党在战场上的节节败退,后方也越发吃紧,北平的老百姓也几近断粮闹起了饥荒,北平的经济官场上也是尔虞我诈、暗潮汹涌,但因为有明楼这个助力,还有弟弟方孟韦暗中搜罗着情报,方孟敖的工作倒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艰难,众人都对解放全中国充满了希望,但黎明前总是最黑暗的时刻——崔中石就义了。
警察局的人看着站在崔中石遗体旁边落泪的方孟韦,面面相觑,本以为能通过崔中石引几个共产党出来,结果却招来了方孟韦,再看看在院子里站着一脸阴鹜表情的明楼,几个下属不禁脑补出好几段恩怨情仇来,尤其是那几个不知从哪个小道消息里知道方孟韦是被崔中石解救的小警察,更是觉得明楼戴着绿帽子。
而这些事情,方孟韦都无从在意,出主意把他从上海解救出来的是崔中石,把他从新带回组织的是崔中石,而通知他能够再次参加党的工作的也是崔中石,一次又一次的,崔中石不光救了他的命,也拯救了他的信仰,而现如今,看着躺在那里冰凉凉的遗体,方孟韦只觉得一股钝痛萦绕而生,仿佛有巨锤一下一下砸着自己的心脏,当摸到崔中石冰冷的身体时,方孟韦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他哭的没有声音,当徐局长,马汉山尴尬的喊了两声,他才转过身,泪眼怒视着面前二人,刚要开口,却被明楼打断了。
“方孟韦!”明楼面色铁青,外人看了,都认为他是尴尬而丢人的,“人你也看了,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我也够意思了,你还想做什么?”明楼一边说着,信息素也不受控制的释放出来,众人皆看到想要寻衅的方孟韦在明楼的威压之下一点点的屈服了下去,明楼上前携裹住孟韦,对徐局长和马汉山尴尬道:“真是打扰了,改日必登门致歉。”说完便拉着方孟韦逃跑一般的走了。徐铁英等人在警察局门口探究的观察了良久,最后幸灾乐祸的笑了笑各自回去不提。
崔中石死后,方孟韦去崔家反倒走的勤了,一来他和崔中石有旧情的消息被国民党内部所接受,不会被人怀疑,二来他是去照顾叶碧玉以及两个孩子。崔中石虽然管着北平分行的金库,但家里却清贫的很,现下北平城闹饥荒,叶碧玉带着两个孩子过的很是辛苦,明镜也是知道了崔家的处境,每次方孟韦要去崔家的时候,明镜和程锦云都要让人大包小包的给他带上东西。
“孟韦啊,你看看,每次你来都要拿好些东西。”叶碧玉接过孟韦手中的东西,伯禽平阳两个孩子看了几眼妈妈手中的面包,但因为客人在这里,终究不好意思表现太过。
“嫂子,这面包还是拿两个给伯禽平阳吃点吧。”
“反正要吃晚饭了,吃饭时再给他们吃。”
方孟韦看那两个孩子望着面包的眼神,心中酸楚,说道:“崔婶,还是拿来吧,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叶碧玉拗不过方孟韦,掰了一块面包分给两个孩子,又转身去屋里给方孟韦泡茶。
方孟韦看着两个孩子小口小口的吃着面包,看着在屋里忙碌的叶碧玉,这场景和他一起来崔家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可偏偏少了崔中石,方孟韦的眼睛已经湿了,但不想让崔家的人看出问题,转过身擦了擦眼睛。
当晚,方孟韦坐在书桌前,看着崔中石以前的书信,模仿着崔中石的笔迹给叶碧玉写信,刚刚写了吾妻碧玉四个字,眼泪就落了下来,明楼在一旁看了,上前道:“还是我来吧。”说完就要拿过纸笔,却被方孟韦摁住手,他闭着眼,低声啜泣着,崔中石之于方孟韦的意义,明楼心里清楚,他一是为战友的牺牲而惋惜,二来为爱人的伤心而心痛,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靠近搂住方孟韦,夜已深,两人不知何时开始相互轻吻起来,门外过来找大哥有事的明台,感觉到信息素的异常也知趣的没有再打扰。
1949年初,国民党的大势已去,方步亭,谢培东以及方孟敖从书房走了出来,看着赶过来的明楼和方孟韦,方步亭叹了口气,转身离开,谢培东将明楼二人招呼进了书房。
崔中石的身份现在还不能公布,孟敖还需要继续潜伏,明家一家带着崔婶一家去香港落脚,亦需要继续潜伏,谢培东将任务一一安排下去,明楼这才知道,他一直想见的北平地下党组织负责人就是这个不起眼的姑爹。谢培东嘱托完了,方孟韦去了父亲的房间安慰方步亭,明楼被姑爹留下了。
“叫你留下不为别的,只是有件事你作为当事人还是知道的好。”谢培东说道。
明楼看了看谢培东,心中一动道:“是欣欣的事么。”
谢培东叹了口气,“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孟韦和你说的?”
“孟韦没有说,只是……”明楼一顿,“我自己猜到的。”
“Omega的身体终究和beta不一样,当母体受到损害的时候,身体会竭尽一切保护腹内的孩子,欣欣也因此得以保全,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不多说什么。”谢培东停了一下,“只是,我想要说的是,你和方欣还是不要相认的好。”
明楼低着头没有说话,半响以后才抬起头道:“是组织的命令还是……”他盯着谢培说。
“都有,组织的命令和家里长辈的嘱托。”谢培东斩钉截铁道:“一来你与方欣相认会惹人怀疑,二来你是方欣的亲生父亲这件事一旦被人知晓,伤害最大的不是别人,而是欣欣和孟韦。”
听到后半句话,明楼一开始犀利的眼神软了下来,内疚起来。
“欣欣已经7岁了,在她的认知里,她的爸爸妈妈就是孟敖和孝钰,现在如果告诉她你和孟韦才是她的父亲,她能够接受么?她会怎么看待骗了她七年的父母?而她的叔叔在她身边待了7年,其实是她的父亲,却始终没有认她,孩子心里会怎么想?如果她知道了当初你和明诚的事情,又会怎么看你们俩,会不会给孩子的心里留下阴影,而孟韦那么疼爱欣欣,又会受到多大的伤害?”
谢培东慢慢地给明楼解释着,明楼沉默不语,心中不断泛起悔意和悲戚,待谢培东说完,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情,沉重道:“明楼知道了,我答应姑爹,今后不会……不会再认回方欣。”
谢培东亦是心情沉重,明楼见了突然开口问道:“木兰在香港,姑爹难道不和我们一起去么?”
谢培东摇摇头,又和明楼交代了一些,才送明楼出门。
“姑爹和你说什么了?”方孟韦回到明家后问道。
“说了欣欣的事情。”明楼话音刚落,就看到方孟韦放衣服的手顿了一下,明楼继续说道,“我……我答应了姑爹,不会认回欣欣。”
方孟韦没有做声,继续整理着衣服,手上的活并没有停下来。“孟韦。”明楼看着对方,目光复杂,“孟韦,一切都是我的过失,只是,我只是希望你不要难过,我不想……”
“这对于大家来说都是好事。”方孟韦看看书桌,看看明楼,再看看窗外,目光找不到落点,“都是好事,都是好事。”他嘴上念叨着,虽然他早于任何人作出了决定,但是当现实袭来的时候,最难过最难以接受的反而是他。明楼没说话,只是走上前,双手握住了孟韦胳膊,继而抱住方孟韦,将对方的头埋到自己的胸口,他没说话,但方孟韦知道,明楼在内疚,他的痛苦不比自己的少,方孟韦抓着明楼的手,哪怕把对方的手抓的青紫也没有放。
七天以后,明家并叶碧玉一家三口飞往香港,而方孟敖则开着飞机带着父亲和小妈飞到了台湾。